“三百年前雲落山遭了大劫，弟子幾乎損失殆盡。似乎近百年才招收了新弟子，其他仙門世家門派去逼他們出山，會不會有些過分了？”

    “聽聞他家，二代弟子年紀最大的，也才兩百多仙齡。”

    “有什麼過分的？弟子年紀都小又如何？仙門比試不是讓年紀小的上嗎？大家都一樣。”

    楚清影將筷子放下，無心再入飯食了。捧著臉看向窗外，瞧著那樓外青山，忽然有些想念雲落山的種種。

    於墨染似乎讓她和於璟替於家出面參與仙門比試來著，到時候萬一雲落山被捲入其中，她該如何是好？當著師兄師姐的麵，去幫於家爭取第一？

    可若違逆了於墨染的意思，會不會招來不必要的麻煩？於墨染修為之高，燭影劍加上楚清影都比不過，而云落山除去夏繁後修為最高的掌門，都擋不過燭影劍。

    哪裏能敵得過於墨染呢？

    如今的雲落山或許真的沒了夏繁和鎮魔塔以後，與仙門第一之名毫無沾邊之處吧。三百年前，到底發生何等腥風血雨，才使得這個仙門的泰山北斗，一朝日落西山、一蹶不振？

    楚清影想的失神，眸子裡映出的，是樓外青山些許秋意黃。

    “你怎麼了？是不是聽見他們詆譭父親想，心裏不好受？”

    於璟不知曉楚清影和於墨染之間的關係，到底如何建立起來，如今又是何等深淺。只知平日裏斟酌父親態度，知曉楚清影在他心中地位不低。

    楚清影轉過頭來，語氣帶著些許心涼，道：“……我會不會再也見不到他呢？”

    思慮一瞬，將內心的想法擋了回去。她原是想提起雲落山的，只是那樣的話，於璟怕是會生出懷疑。

    不管於家的人現在對她如何，於璟的態度又是如何改變。楚清影始終記得這父子二人最初的樣子，總有幾分抹不去忌憚。

    初見於璟雖不如於墨染那般陰影落於心上，可楚清影隱隱覺得，這人絕非善類。若不是現在於璟真唸了她當妹妹，那嚴爺的死，差不多該是她的結局。

    感受了幾日世態炎涼和世內的爾虞我詐，楚清影突然明白了一些道理。瞬間懂得，猶如重石落下，一時間難以緩解內心的壓力。

    她忽然不知道，該怎樣同外界的人相處纔好。起碼到現在，她都沒尋到一個能夠說上話的人。

    於璟聽了她的話，道：“嘖，你是非要一棵樹上撞死不可嗎？實在找不到，換換唄。妹妹你生得這般好看，將來他發現你跟別人跑了，肯定氣得要死。到時候一箭雙鵰，你得了歸宿，又氣死了那個不知死活的傢伙，多好。”

    楚清影搖搖頭，道：“我纔不會找別人。”

    本來沒什麼，被於璟這麼一說，楚清影再次陷入了自己有些剪不斷理還亂的感情當中，突然煩躁起來。

    “好好好，不找別人。”

    見楚清影麵露委屈之態，於璟只好收起自己惹人不痛快的話，安慰了她一句：“你吃飽了嗎？吃飽的話，我們繼續去找人吧。”

    此次出門於璟意在遊山玩水，倒不在乎楚清影要往哪裏去。

    一邊談論是非的人，點的菜不多，吃的也不多，說的話倒是挺多。

    因為茶樓裡坐滿了人，連帶著夥計也無事可做，竟參合到其中，與他們說起了仙門的奇聞趣事來。其中包括各大門派的糗事，以及那些大人物過往的狼狽等等。

    說得最多的，是雲落山被稱作烏龜門派的前因後果。

    與那群傢伙擦肩而過，楚清影不禁捏緊了拳頭。靈力一凝，怪風自門窗而入，掀翻了桌椅。

    “誰？誰在此胡亂使用靈力？”

    談笑聲終於停止，楚清影略感舒適，隨於璟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