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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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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魈

    大頭也聽見了那嘎吱嘎吱的轉動聲,很顯然他是我們中聽得最清楚的,那聲音剛響起來,大頭就僵著脖子不動了。

    那雕塑的聲音停了下來,我對大頭擺擺手,生怕驚動那雕像,對他做口型說還不趕緊下來。

    大頭沒說話也沒動,還是保持著原來的姿勢一手抱著那雕塑,只是這會那雕塑的臉已經是正對他了,如果不是這種詭異的情況下,他倆的姿勢看起來倒是很曖昧。

    我一看急了,心說你這玩意都快活過來了你還不趕緊下來,抱著幹什麼呢,乾脆把他拉下來得了。

    我剛伸出手想去拉大頭,立馬就讓騾子制止了,騾子衝我努了努嘴,我順著他的視線往大頭肩膀上一看,他的脖子前面搭著個手!

    怪不得大頭一動也不動,那手烏黑烏黑的,就扣在大頭的喉嚨下面,如果不是騾子特意提醒,我根本不會發現這隻手。

    大頭眼淚都快出來了,只能保持姿勢抱著那雕像,全身上下一動也不敢動,只有一雙眼珠子滴溜溜亂轉,一會看我一會看騾子,滿臉都是委屈。

    要不是情況不允許,我差點都要笑出聲來。

    騾子在我耳邊低聲說:“等會我數到三,你把大頭拉下來,那個手交給我。”

    我點了點頭,深呼吸了幾下平復了心情,張著口型把計劃給大頭說了一遍,大頭動了動眼珠子表示知道。

    “一,二,三!”

    我抓著大頭的褲腿猛地往下一拽,結果感覺一股更大的力量忽的一下把他給扽了回去,我抬頭一看,大頭的脖子正被那黑手狠狠的箍著。

    我嚇得趕緊鬆開了手,要是這麼扽下去非給他扯成兩段不行,那黑手卻沒有一點鬆勁的意思,把大頭箍的臉上通紅,腦門的青筋都一條條爆了出來,兩個胳膊在空中胡亂抓著。

    這時候只見騾子往上猛竄一步,手裏拿著把砍刀,一下砍在了大頭肩膀旁的黑手手臂上。

    一聲及其尖銳哭嚎聲響了起來,像極了剛出生不久的嬰兒發出的哭聲一般,但音調高了許多,幾乎都要刺穿我的耳膜。

    那黑手被騾子這一刀砍得直接縮了回去,我這纔看清楚,那隻手原來就是從雕像的腦袋和身體之間的縫隙裡面伸出來的。

    大頭撲通一聲從石磨臺子上面摔了下來,一個勁的在咳嗽,一隻手還捂著肩膀,我趕緊過去扶他,他脖子已經讓那黑手給掐的黑紫黑紫的,最慘的是肩膀上面也開了個口,騾子下手太狠,砍那黑手的時候把他肩膀也砍傷了。

    騾子還拿著砍刀在那等著,生怕那黑手再伸出來偷襲,我趕緊拉著大頭幫他包紮肩膀上的傷口,沒想到他忽然眼珠子瞪得溜圓,對我一個勁兒的使眼色。

    我忽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扭頭一看騾子,他的表情跟大頭一樣,給我打著手勢讓我別低頭。

    我看見他的手勢,偏偏就下意識的低了一下頭,我馬上就後悔了,一個巴掌大的小臉幾乎就貼在我的面前,我甚至都能看到它臉上的毛刺。

    那小臉看起來就跟剛剛滿月不久的孩子似的,五官都沒有張開,幾乎皺在一起,詭異的是,我看見它的第一眼,就能感覺到它是在笑。

    我脖子上面也有了一股滑膩的感覺,像是有條蛇爬過似的,這小臉肯定就那黑手的主人的,現在估計那雙手已經放在我脖子上了。

    別看大頭平時不著四六的,但其實心理承受能力特別強,剛纔那種情況他都能保持著一動不動,而我跟他根本就比不了,脖子上那感覺剛一出現,我就蹦了起來想要把那玩意給甩下去。

    我也知道這種情況下越冷靜越好,但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就像剛纔也是下意識的就低頭往下看。

    我瞬間只覺得脖子好像被人用繩子纏住了一樣,一點氣都喘不上來,騾子拿著砍刀朝我撲了過來。

    我看著騾子咬牙切齒的樣子,心裏不住的祈禱千萬不要砍偏了。

    也許真是我的祈禱有了作用,騾子那一刀不偏不倚剛好砍在那黑影身上,那小臉一下子抽搐起來,幾乎整個縮成了一團,掐著我脖子的手也一下子鬆開,貼著在地上嗖的一下溜走了。

    那玩意雖然沒有腳,但卻跟蛇一樣蠕動身體爬的飛快,騾子本來想追結果它一閃就不見了。

    我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脖子上就跟被火燒過一樣,火辣辣的疼。

    這玩意下手也太黑了,我感覺我脖子都被他掐的活活細了一圈。

    大頭包好了肩膀,湊過來笑:“讓你別動別動你非要動,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吧。”

    我白了他一眼,嘴上沒服軟,說你少在這嘚瑟,你不也被折騰的夠嗆,你厲害你倒是說說這玩意是啥。

    大頭搖搖頭說:“小夥子,還是太年輕啊,革命經驗不夠充分,這東西很明顯是個魈嘛。”

    魈?山魈?那不是種獼猴嗎?我心裏一動,正想問他是什麼,見他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就扭頭呸了一聲,說你少來了,山魈是種猴子,你讀沒讀過書,這都不知道。

    大頭的性格屬於人來瘋那種,你越不理他他越是往你跟前湊,我這樣一說他果然上了套,伸著右手對天發誓,說這玩意肯定是個魈,他以前見過的。

    聽他說完以後我才明白,他說的魈不是山魈,而是一種山怪。

    大頭以前在部隊裡當過工程兵,幾年前他跟著部隊在山裏修隧道,隧道修了一半就出了事。

    那會山裏修隧道大都是靠著定好爆破孔然後用炸藥來炸,光靠著人力是不行的,他們那天剛開好了孔準備炸,一按遙控下去,炸藥沒響。

    本來要是有幾個不炸還不算奇怪,畢竟炸藥裡面總會有幾個啞彈,不炸也很正常,但所有孔裡的炸藥沒有一個響的,這事就有點不同尋常了。

    大頭當時和幾個戰友一起進去檢查炸藥,一看所有爆破孔裡面的炸藥的引信都沒了。

    這就奇怪了,這裝炸藥的也太粗心了,這都能忘記了,於是大頭他們就把所有炸藥裝上了引信,再次出去引爆。

    沒想到第二次還是沒炸,進去一看引信又沒了。

    他們這才感覺到不對勁,後來這條隧道怎麼都開不了工,不是炸藥引信突然沒了,就是剛挖好的孔洞塌了,總之是怪事不斷,到了後來,每個人晚上睡醒起來,都會發現脖子上面有一個黑色的手掌印。

    當地有個老人,看了以後說他們是遇上了魈,這個魈一直就住在這山裏,現在他們要炸山它當然不同意,後來他們只能饒了個大彎,把公路的路線給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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