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有鬼
影片裡出現的第一個鏡頭是我們的營地篝火,從視角來看拍影片的應該是大頭,騾子和李福勝都出現在了影片裡面,李福勝在篝火邊抽著煙,騾子拿著根木棍扒拉著火堆,臉上一臉的沉重。
而他們接下來的對話更是完全超出了我的理解範圍。
影片裡大頭的聲音響了起來:“騾子,你跟他睡一個帳篷,就沒發現他不見了嗎?”
騾子臉色很難看,說:“沒有,我醒的時候他的睡袋已經空了,我們剛纔在天坑洞邊看到的繩子,就是我們倆當時一塊買的,他肯定是自己下洞裡去了。”
李福勝在一邊搖了搖頭,說道:“我看吶,他肯定不是自己爬下去的,我跟你們說過晚上不能待在鬼頭坑,你們非不聽,現在出事了,依我看,我們得趕緊走,不然肯定也要搭進去。”
騾子有點惱:“不行,我不可能把他自己一個人扔這,沒找到他之前,別再提走的事。”
大頭的聲音又響了起來:“老許咋這麼不靠譜呢,大半夜不聲不響自己一個人鑽坑裏去了,這不是腦袋有病嘛。”
騾子咬牙切齒道:“誰他媽知道他哪根筋搭錯了,不過現在沒別的辦法,我剛纔摸過他睡袋裏還熱著,應該沒下去多久,我們必須下去找他,李福勝,你要是敢走,別怪我翻臉。”
騾子說完就拿著手電起身了,李福勝臉色一變,也跟了上去,鏡頭一直持續到天坑洞邊才斷掉。
在影片的最後,我清楚的看到我在上面發現的那股登山繩,看完這個影片,我腦子已經宕機了。
手機上顯示的影片拍攝時間是在三個小時以前,也就是說這個影片拍攝的時候,我應該是在帳篷裡面睡覺,而影片裡他們明顯是認為我不見了,而且也發現了天坑洞邊的繩子,認為我一個人下了洞。
事情到這已經超出了我的認知,我很確定我一直是待在帳篷裡面睡覺,但是手機裡的影片現在清清楚楚擺在我的眼前,我自己甚至開始懷疑我是不是在睡覺。
我又把影片看了好幾遍,一直到電量不足我才放下了手機。
放下手機的時候我忽然有一種莫名的空虛感,開始產生了懷疑,難道我真的下來過天坑?還是說我現在是在做夢?
我狠狠給自己扇了一個巴掌,不行,在這種環境下如果我還找不到他們,我可能會被自己的幻想給逼瘋,從影片裡來看他們確實進入了這裏,但是這坑洞只有這麼大,除非他們會穿牆,不然我不可能看不到他們,要不然就是……
我腦子一轉,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性,很久以前我在電視看過一檔節目,人的眼睛其實和攝像機的原理是一樣的,經過燈光和角度變換就會具有欺騙性,那個節目讓嘉賓在一個房間裡面帶上特製的眼鏡,從房間的角落裏走到門口,但是怎麼走都走不過去,其實他就是受了視覺效果的欺騙,一直在房間裡面轉圈。
我手裏的手電其實就相當於是眼鏡,這裏的牆壁本身就顏色相同,很可能有什麼入口或者洞口是肉眼第一時間分辨不出來的。
但是視覺雖然會被欺騙,觸覺是不會的,想到這我立馬就激動了起來,走到巖壁邊上貼著巖壁用手扶著牆走,走一步摸一下,走著走著忽然摸空了,眼前出現了一個黑色的洞口。
果然是!
我高興的不得了,這個洞口約麼只有半米見方,周圍還有幾塊突出的岩石塊,難怪我剛纔看不見。
我拿手電往裏面晃了晃,發現裡面沒有多深就有個拐彎,想看到裡面有什麼就只能爬進去了。
如果這裏不止一個洞口的話,我就這麼貿然爬進去很可能跟騾子他們剛好錯開,我乾脆沿著巖壁在洞裡摸了一圈,確定沒有其他路以後,才順著洞口爬了進去。
爬的過程中我感覺這個洞應該是朝地下走的,但沒想到這個洞竟然這麼長,我感覺我幾乎在洞裡爬了一個世紀,終於爬到了洞口處。
一爬出來,我就看見了三張熟悉的臉。不是他們還能有誰!
騾子大頭還有李福勝,仨人就這麼站在我的面前,我們四個人大眼瞪小眼,一時間都愣住了,誰也沒說話。
我眼睜睜看著他們臉上的表情從呆滯轉到狂喜又變成發怒,讓我不禁感嘆人在一瞬間竟然能夠產生這麼多表情變化。
騾子上來就給了我一拳,說道:“你他娘跑哪去了,知不知道我們爲了找你差點連命都沒了。”
騾子下手特黑,打的我胸口一陣痛,火也上來了,說你少在這亂蓋,明明是我下來找你們的!
然後我就跟他們從頭到尾說了一遍剛纔發生的事,他們聽完以後也都愣了,三個人面面相覷,騾子試探性的說道:“老唐,這種事可不好開玩笑,你確定你剛纔說的都是真的?”
我心說我哪有那麼無聊,就把剛纔撿到的手機拿了出來,又發了一邊毒誓,三人這才勉強相信我說的話。
大頭在一邊說道:“哎,別管誰找誰了,咱們別在這待了,先出去再說吧!”
李福勝一聽在旁邊拼命點頭,騾子說那既然都沒事咱們就先出去,我們趕緊順著原路爬回了第一個石洞裡面,走到登山繩垂下來的位置一看:
繩子斷了。
大頭之前還在吹噓這繩子有多結實,這會臉上掛不住了,罵罵咧咧說出去非要把賣給他繩子的老闆給削了。
騾子拿起地上的繩子,說道:“這事沒那麼簡單,你們看,這繩子是被人割斷的。”
我一看,心裏一緊,還真是,繩子的頂端果然有一個整齊的切口,一看就是用刀劃的。
大頭懷疑的看著我:“老許,這不是你乾的吧?”
我差點讓他給氣笑了,說我也是順著這繩爬下來的,我怎麼能下來以後再上去把繩子割斷,你他媽當我是神仙會飛嗎。
大頭也反應過來自己問的有點傻,乾脆閉嘴不說話了。
騾子開口說道:“現在只有一種解釋,就是這裏除了我們四個以外,還有其他人在,這個人先趁我們睡著的時候悄悄把老許給弄走,然後在上面放了這根繩子,讓我們仨以為老許下了洞所以下來找他。我們走了以後又把老許弄回去,同樣的方式把他也騙了下來,然後在上面把繩子給割斷,讓我們四個困死在裡面。”
騾子說的話雖然不可思議,但仔細想想,確實是目前這種情況最合理的解釋了,一想到有個陌生人在我睡覺的時候把我不聲不響把我給帶走了一趟,我就一陣冷汗。
如果真是這樣,那這人也太閒了吧,要是他想讓我們死,大可以直接動手,能不聲不響把我給拖走,就證明他有能力把我們四個都給做掉,幹嘛要廢這麼大功夫。
“你說的不對,”大頭突然開了口,“還有一種可能性。”
“什麼可能?”我下意識接了一句。
大頭意味深長的看了李福勝一眼,輕輕吐出兩個字。
“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