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老劉的死和鬼頭坑
床邊那地方剛好擋著光,陰森森的看不清楚,我這人膽子也小,心想完了,怎麼還鬧鬼了。
我僵在那站了半天,發現這鬼也沒什麼動靜,難不成它只是半夜睡不著起來串個門?
天色慢慢亮了起來,藉着光線我忽然發現那鬼腳上的布鞋有點眼熟。
我回想了半天,這好像是老劉的穿的鞋子!
我試探性的喊了聲:“老劉?”
那人還是不答話,我越看心裏越肯定,這就是老劉穿的鞋,上面還沾著泥,這孫子白天把我們倆轟出來,怎麼半夜跑我屋裏來了,還蹲在床邊嚇唬我。
我火氣頓時也上來了,拿了瓶水直接砸了過去,那人被砸的身子一歪,軟趴趴的倒了下來,腦袋剛好轉了過來正對著我。
我被嚇得往後猛退了兩步,忘了後面是牆,後腦勺磕的生疼。
這人就是老劉,但他臉上的表情十分扭曲,滿臉的獰笑,兩個嘴角咧到了耳朵根,我差點都沒認出來是他。
雖然我覺得正常的活人是不可能把嘴咧那麼開的,但還是抱著一絲希望摸了摸他的脈搏,他的手腕冰涼,老劉死了!
我一下子慌了神,覺睡得好好的,屋裏竟然多了個死人,我一想到我睡著的時候老劉的屍體就在我床邊,心裏就一陣後怕。
我在屋裏轉了兩圈理了理思路,忽然看見老劉左手死死的攥著,好像拿著什麼東西,我費了好大勁才把他手給掰開,發現他手裏攥著一個紙團,展開一看,上面不知道寫的什麼跟鬼畫符一樣,我看了半天也沒看懂。
老劉這字一看就是沒讀過幾年書,寫的歪七扭八的,這誰看的明白。
我心裏很奇怪,但現在他已經死了,我也沒辦法問他,只好先把騾子給叫了過來。
騾子也嚇了一跳,趕緊通知了村裏的人,村長帶了一幫人過來,村裏的赤腳醫生查了半天,說應該是喝酒引起的心臟驟停死的。
我心說喝酒能把嘴喝成那樣,誰信吶。
村長也沒說啥,叫人把屍體給抬走了,招待所的前臺又另外給我開了一間房。
我耍了個心眼,沒有把老劉手裏的紙條拿出來,等到村裏人都散了,才把紙條拿出來給騾子看。
騾子看了半天也沒看明白是什麼字,想了想拿著紙條去跟招待所的服務員小姑娘套近乎。
沒想到那小姑娘一看就笑了,說不是鬼頭坑嘛。
我仔細拿過紙條一看,別說好像還真是鬼頭坑三個字,只是這字寫的實在太難看,小姑娘不說我估計到死也認不出這仨字是啥。
小姑娘說你們外地人肯定認不出來,這其實是個當地的地名,不是本地人根本看不出來。
騾子問她這地遠不遠怎麼過去,小姑娘說你們要是想去山裏玩還是別去鬼頭坑了,這地方不吉利。
小姑娘解釋後我倆才知道,鬼頭坑是附近山裏的一個地方,最早發現是在民國時候,山裏下暴雨塌方,幾乎小半個山頭都陷到了地裏,離老遠就能看見凹進去了一塊。
山洪從坑裏衝出來幾百個罐子,人們都說這是神仙酒,是成了仙的仙人們釀的,藏放在山裏,喝了就能長生不老。
當地人都去瘋搶,結果回來開啟一看,罐子裡面裝的全部都是人頭,有個村民當場就給嚇瘋了。
所以那就得了一個鬼頭坑的名字,據說是挺邪性,當地人也不願意過去。
小姑娘還跟我倆說了很多事,比如老劉,他在村裏算是個異類,三十多了還在打光棍,平時不是在家喝酒,就是自己去山裏,一去就是好幾天,沒親戚也沒朋友,跟村裏人關係也都不太好。
騾子我倆面面相覷,老劉留一個這樣的紙條,難道是說雕像跟鬼頭坑有關?那他白天怎麼不跟我倆說清楚。
騾子分析了一下,說最大的可能就是老劉這雕像的來路有點不乾淨,我們倆這麼冒冒失失來找他問這雕像的事,他心裏肯定慌了,就半夜去我屋裏想查查我的來歷,結果剛好心臟發病死了。
想來想去,這個解釋算是最合理的了,至於為什麼老劉要寫個鬼頭坑給我,騾子也說不上來。
我隱約覺得這事沒我們想的那麼簡單,但現在老劉死了,要想弄清楚這事,似乎只能到老劉說的鬼頭坑去看看了。
騾子說這事就我們倆不行,就打了個電話找人幫忙,第二天就來了一個小夥。
騾子找的人叫大頭,是東北來的,以前幹過工程兵,身手特別好,據說一個人能打四五個不成問題,一聽說這事立馬就來了,一看也是個喜歡湊熱鬧的主。
大頭背了不少裝備,騾子又到村裏去找了個嚮導,名字叫李福勝,剛開始聽說要去鬼頭坑,怎麼都不答應,騾子直接給他甩了三千塊錢,這才勉強點頭。
大頭在縣城裏麵大肆採購了很多食品和裝備,考慮到有危險,大頭問李福勝要了把打獵用的土槍帶著,這才踏上了進山的路。
進了山以後我才知道我把事情想簡單了,這種原始森林一般的地貌跟我去景點爬的山根本不一樣,路非常的難走,每走一段我就得停下來休息,被我這麼一拖累,我們走了兩天才到了鬼頭坑。
不得不說我國勞動人民起名字的能力非常形象,鬼頭坑所在的山頭剛好從中間凹下去,從上面往下看還真像個陰森森的鬼臉,看的我心裏直瘮的慌。
李福勝有點害怕,指了指說道:“這就是鬼頭坑了,要去你們去,我不過去。”說完就走的遠遠的,那表情就跟我們一過去就會立馬死了一樣。
我心裏也有點毛,但這會正是大白天,況且身邊還有倆人,咬了咬牙也就過去了。
地上是一種黑色的不知名岩石,也不知道什麼原因連根草都沒有,跟周圍的密林形成了強烈的對比,走過黑色岩石地,我們看到了鬼頭坑的中央。
鬼頭坑的中央是一個五米見方的坑洞,裡面黑漆漆一片深不見底,我拿出手電往坑裏晃了晃,只能照到周圍的石壁,再往下手電的光線就好像被裏麵的漆黑吃掉了一樣,根本透不到底部。
我心裏一動,這不是個天坑嘛。
這種天坑一般是地殼運動形成的地層塌陷,有深有淺,可能只有幾米深,也可能有幾十米,都是說不準的。
鬼頭坑這塊的地形比較特殊,外面是山體塌方形成的一個小盆地,裡面剛好又有一個天坑,整體就跟一個臉盆下面接了一個水管一樣。
我們圍著天坑口進行了地毯式的搜尋,結果毛都沒找到一根,不僅沒有找到跟小孩雕像有關的東西,連當地人說的人頭罐子也沒見一個,我開始有點懷疑老劉的話,這孫子是不是不想說雕像的真是來歷,編了個瞎話糊弄我呢。
沒一會天色也暗了下來,李福勝催著趕緊回去,我們來這走了兩天的山路,什麼也沒發現,不甘心就這麼走了,就商量著說在這住一宿,明天再仔細找找,要是還沒發現再回去。
李福勝不樂意,騾子跟他說等回去以後再給他加一千塊,他才勉強同意。
我們紮好帳篷以後,因為天坑周圍這塊寸草不生,也不用擔心引發森林火災,就撿了些樹枝攏了一堆篝火,大頭還拎著槍到樹林子轉悠了一圈說要打個野雞回來燒烤,結果什麼啥玩意也沒抓住。
我們排了個班準備輪流守夜,我是最後一班,早早的就睡了,晚上水喝多了,讓一陣尿意給憋醒了。
我迷迷糊糊走到帳篷門口解決完以後就回來就準備繼續睡,忽然覺得有點彆扭,總感覺好像哪裏不對勁似的。
管他什麼呢,我翻了身繼續睡,忽然一個激靈,明白了哪裏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