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還有一個人
大頭帶我們從潛艇的頂部爬了進去,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進入到潛艇裡面,裡面的空氣非常難聞,有一種垃圾堆腐爛的味道,要不是肚子裡沒什麼的東西,我幾乎都要被薰得吐出來。
騾子說這潛艇太久沒有開啟過,裡面的空氣都混了,我們這麼進去很可能會二氧化碳中毒,得做個防護措施。
於是我們撕了些包紮用的紗布,在湖水裏麵沾了沾做了個簡易的防毒面具過濾空氣,雖然什麼大用但也聊勝於無,大頭對潛艇裡面非常熟悉,他說他以前當兵的時候就喜歡潛艇想去海軍,但是沒選上結果當了工程兵,所以他對很多潛艇型號都瞭解,帶著我們在裡面七拐八拐的。
如果不是大頭帶路,我恐怕還真的會迷路,因為這潛艇裡面艙門和走廊幾乎都一樣,跟迷宮一樣。
大頭說這裏大部分都是軍火倉和宿舍,中控室應該在中段,我們剛走了一半,忽然看到一個艙門開啟著,裡面躺著幾具屍體。
見過陰房裏麵那麼多的R國人屍體以後,我已經對屍體見怪不怪了,以為是幾個死在這裏的R國兵,結果一看他們身上的衣服,不由得愣住了。
他們穿的都是當地人的服裝。
我當時剛來昆明的時候,就在街上見到了很多的賣當地少數民族服飾的店,由於門口的小姑娘實在是太漂亮,我也忍不住多看了幾眼,所以對這衣服非常深刻,這裏的幾個死人,穿著的都是當地少數民族的服飾。
這幾具屍體並沒有完全腐爛,看樣子大概死了有三四年的樣子。
這個房間只有一個艙門,屍體在裡面腐爛以後味道非常難聞,在門口我就問到一股很濃重的臭味。
騾子倒是很感興趣,進去檢查了一下屍體,疑惑的說道:“這些人的死法有點奇怪,他們好像是互相想要殺了對方,最後同歸於盡的。”
我看了看還真是,有兩具身體還糾纏在一起,連死都是抱在一起死的。
不過看他們的穿著明顯是一批人一起進來的,怎麼會在這裏打起來?難道是因為分贓不均?
大頭一聽分贓不均,眼睛都亮了,開始到處找沒有分均的贓物。
騾子搖搖頭說不對,好像是這個房間的問題。
房間?房間有什麼問題?
騾子在房間裡的牆壁上摸索了半天,忽然說道:“找到了!”
我心說找到什麼了這麼激動,過去一看,原來是個小孔。
大頭說這有什麼,不就是個排氣孔嘛,幹嘛大驚小怪的。
騾子讓我們仔細看那孔洞的內壁,我湊近了一看,哦了一聲,原來是永生燭裡面的淡黃色人油。
這就是他們互相殘殺的原因。
永生燭裡面的人油不知道加入了什麼東西,具有很強的致幻性,我剛纔在石臺上面就中了招,這些人應該是無意中闖進了這個房間,然後被人油的味道干擾,所以產生了幻覺,從而互相殘殺。
我心裏頓時一陣後怕,幸好剛纔在石柱上面是我一個人先過去,等到大頭他們到的時候那黃色液體已經迴流到了石柱裡,不然我們三個人的下場可能會跟他們一樣。
我看了看那個小孔,也沒有看出來通向哪裏,不知道R國人弄這這麼一個房間是為什麼。
大頭在屍體上不知道扒拉什麼,我看的噁心,說:“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死者,怎麼說這些人也算是咱們的前輩,死了你都不讓人家安穩。”
大頭白了我一眼,說道:“人死如燈滅,再說了,他們躺在潛艇裡面,能安穩個屁,我看看他們身上有沒有留下遺書什麼的,幫他們了了心願。”
我心說鬼才信你的屁話,就在這時候大頭忽然“咦”了一聲,就喊我過去。
我忍著噁心過去一看,大頭的手裏拿著一張老舊的照片,看樣子是剛從死人身上扒出來的。
大頭指著照片對我說道:“原來這些人和老劉李福勝他們都是一起的。”
我一看照片,上面是一張大合影,十幾個人整整齊齊站在一起,照片裡有老劉,還有李福勝,但看起來都比現在年輕的多,看樣子是他們很多年以前照的照片。
原來李福勝和老劉真的來過這裏。
我已經大概明白了這些人當年的經歷,他們應該是一行人一起進入的天坑,也是和我們一樣,發現了這下面別有洞天。
我能想象得出他們發現這裏時候激動的樣子,因為在那個年代,國家百廢待興,他們在這樣的山溝溝裡更是姥爺不疼姥姥不愛,想要吃飽飯都是難題,他們發現這據點,肯定非常高興,因為那會R國人留下的物資在當時來說都算是好東西,他們肯定是想多搬些東西回去,結果誤入了這個房間不知道什麼原因觸發了機關,導致他們都慘死在這裏。
老劉和李福勝不知道為什麼得以倖免,但是這麼同伴慘死肯定給他們心裏造成了很大的陰影,那個小孩的雕塑也是老劉從這裏帶出去的,所以老劉纔對這雕塑的事情這麼忌諱,至於李福勝,他是秘密最多的一個人,我甚至覺得老劉的死可能都和他有關係!
我把我的推測跟大頭說了一遍,大頭也基本同意,我們又看了看確定沒有什麼遺漏以後,轉身正準備走,忽然發現騾子不見了。
我倆還以為他在開玩笑,對著艙門外面喊了兩聲也沒有迴應,對著外面走廊一看,空蕩蕩的連個鬼影都沒有。
我倆很快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騾子不是喜歡開玩笑的主,我們倆剛纔只是看個照片的功夫,他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很大可能是遇上了什麼危險。
我看了看大頭,說會不會是那隻魈又跟了過來,趁我們不注意偷襲了騾子?
大頭搖搖頭說道:“不太可能,我們已經把過來時候的洞口給堵死了,那隻魈被我們一燒也害怕,大概不敢再追上來。退一萬步說,就是真是那玩意偷襲了騾子,以他的身手,就算打不過總能反抗幾下吧,我們倆剛纔一點動靜都沒有聽到,一個大活人怎麼可能就這麼悄麼聲的沒了?”
大頭說的很有道理,這麼安靜的環境下,就算是腳步聲都能聽得清清楚楚,騾子要是真被魈偷襲了,怎麼也撲騰兩下提醒我們,不會就這麼悄然無聲的消失了。
“要不然就是,有鬼?”大頭剛剛說完,手電忽閃忽閃了兩下,滅了。
手電筒沒電了!
整個房間一下子陷入了漆黑之中,我剛想說話,忽然感覺一隻手捂在了我的嘴上,我瞬間汗毛都炸了起來,剛想掙扎就聽見大頭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來。
“別動。”
我聽出的大頭的聲音以後長出了一口氣,輕輕點了點頭向他示意,他也鬆開了我的嘴,在我的手心裏輕輕划着什麼。
大頭在我手心裏劃來劃去,弄得窩手心直癢癢,這小子不會有那方面的愛好吧?
我心裏一陣惡寒,想把手抽出來卻被他抓的死死的,過了一會我才反應過來,他是在我手心裏寫字。
我忍著癢意感受了半天,他寫的是,屋裏有人。
我之前聽人說,一般瞎子的聽力都非常好,就是因為眼睛看不見,所以其他的感官就會變得非常敏感,不管是聽覺還是味覺都會比正常人要高。
在這種一點光線都沒有的環境下,我現在就跟個瞎子差不多,聽力也就比平時要更好。
我屏住了呼吸一聽,房間除了大頭和我以外,竟然還有一道呼吸聲。
那呼吸聲驚得我出了一聲的冷汗,這房間只有一個艙門,他總不能是在燈滅的時候竄進來的,就算有那麼快的身手,也不可能一點聲音都沒有,唯一的解釋就是,這人一直都在房間裡面。
我第一個想到了騾子,但很快就知道不可能,如果是騾子在門口,剛纔肯定就答應我們了,不會和我倆開這種低階玩笑,可不是騾子,又會是誰呢?
大頭已經躡手躡腳的動了起來,估計是想摸黑找到那人先下手為強,我心裏佩服大頭的膽量,但也知道自己幫不上忙,就站在原地沒有動。
那人似乎也發現了有點不對勁,竟然也就這麼一動不動的跟我們僵持了起來,大頭也不敢再移動,我這人心裏素質本來就不行,在這種壓力極大的環境下很快就感覺到難受,兩條腿像是灌了鉛一樣痠痛。
我們就這麼僵持了許久,我覺得似乎都已經過去了半個世紀的時間,兩腿終於再也支撐不住,小腿一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要是平時這聲音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在這黑暗又極度安靜的環境下,我倒地這一聲幾乎是震耳欲聾,緊接著我就聽見大頭大吼一聲,接著就是他興奮的聲音:“老子抓住他了!快過來幫忙!”
我一聽不顧雙腿的痠痛,尋著聲音撲上去幫忙,大頭那邊聽起來非常混亂,大頭一邊打一邊罵,把那人的祖宗都給問候了個遍。
就在我剛到大頭身邊的時候,一陣強烈的光線忽然亮了起來,我的眼睛被這光一照,一下子有些不適應,眼前一陣模糊,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
等我再睜開眼的時候,大頭躺在地上捂著臉直哼哼,一個人影剛好閃到了門口。
我心裏本來就憋屈,見他跑了頓時火也上來,沒多想就跟著那人跑到門口想抓他,我剛一出去就見那人消失在了走廊的拐角,我強忍著眼睛的不適追了過去,沒想到剛到拐角腳下一歪絆了一個狗吃屎,低頭一看竟然是騾子倒在門口。
騾子昏迷著沒有醒,我一看也顧不上再去追那人,就先拖著騾子進了艙門,大頭已經坐在地上了,腦袋上鼓了老大一個包,看起來跟個獨角獸一樣,見我回來趕緊問我有沒有抓到那個人。
我搖搖頭說那人跑的太快我沒追上,又碰見了昏倒的騾子,所以就先回來了。
大頭捂著腦袋咬牙切齒的說道:“要不是剛纔突然燈亮了我沒反應過來,我肯定不會讓那小子給跑了,對了你有沒有看清楚那人到底是誰,是不是李福勝?”
我搖搖頭時候沒看清楚,但看背影估計就是他,我心裏忽然有了一絲疑惑,想了想還是沒有說出來。
當時我,大頭,和“李福勝”都在房間裡,潛艇的電力開關究竟是誰開啟的?如果確定這裏只有我們四個人的話,那能開燈的人就只有一個人了。
我低頭看了看騾子,他還閉著眼睛沒有醒過來的意思,大頭說他是後腦勺被人給敲了一下,一時半會醒不過來。
我看了看騾子的後腦勺,果然還在滲著血,難道說這裏除了我們之外,還有其他的人?而且好像還是李福勝的幫手?現在看來只能等他醒了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