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是你做的嗎
她的身邊也有太多不喜歡她的人,沒有幾個心疼她的,連婢女都是。
她之前活的一定很糟糕。
突然,馬車驟停,車內劇烈的晃動,她身子一歪,整個人就被一雙結實的手扶住了。
震驚抬眸,三王爺的溫柔俊顏呈現在她眼前,關切的問:
“沒事兒吧?”
昭然微怔,心裏頭起了排斥,假意的笑了:
“我沒事兒,多謝。”
江若寒在旁邊,一隻手還抓著左昭然的胳膊,看二人四目相對,尤其是三王爺那張虛偽的臉。
虎口收緊,他猛然將左昭然往自己的身邊拉扯,昭然也猝不及防,反應過來,自己已經撲在了江若寒的懷中。
他連看自己都沒有看一眼,冷峻的臉凝視著前方:“坐好,別亂動。”
說罷,他跳車離去。
順著被江若寒掀開的車簾一望,外面已經被好多個黑衣人包圍了。
她心裏咯噔一聲,扭頭看著很是清閒的三王爺:
“是刺客。”
他不似江若寒那般嚴謹,反而心不在焉的依靠在車壁上衝著她道:
“被人刺殺是咱們身為皇子的家常便飯,左右外面都有太子在,皇兄留在這裏保護你。”
左昭然眉心一跳,她想下車。
剛一動,本來面對刺客都不為之所動的江千霧卻抬腳搭在了對面的座位上,攔住了她的去路。
他眼裏有暗潮涌動,一字一頓的道:“我說,我、保、護、你。”
昭然微不可察的眯了眯眼,悄悄的攥緊了自己腰間的匕首。
外面傳來一聲高喝:
“把你們的公主叫出來,我們就放你過去。”
池黎大聲笑了笑:“好啊,先看看你們有沒有那個本事?”
外面打起來了。
昭然警惕的捏著匕首,她不僅僅在防著外面,也在防著她身邊的這個人。
馬車時不時的晃動兩下,左昭然心裏就跟懸著的鞦韆似的。
身邊江千霧好整以暇的瞧著她,本來一張俊顏漸漸浮起猥瑣的笑意:
“我一直很好奇。”
她被稍微分散了注意力,側目看去。
對方偏頭搭著腳,慵懶從容彷彿外面不是在打架而是在雜耍:
“你到底是怎麼樣才能從那些人手裏逃脫出來的呢?”
話音一落,昭然敏銳的感覺到自己身後有人頂了過來,她迅速跳起,驚見一把長劍刺入車壁,就在她剛剛坐在的地方!
如果她沒有站起來,那就與這輛車融為一體了。
額頭迸發了冷汗,身側的江千霧忽而一笑:
“原來如此。”
他意味深長的說:“幸運所顧。”
突然,一個黑衣人衝上馬車,手持長劍朝她衝過來。
馬車裏麵何等小的地方,長劍直接卡在她的喉嚨前頭,只差一寸就可將她刺殺。
然而說著要保護她的江千霧懶洋洋的放下了雙腿,給人家讓了最後一寸的地方。
昭然抬手撥開長劍,手臂被生生劃了一道口子,也不覺得痛,準備跳車,刺客卻抓住了她的胳膊,把她往懷裏一扯!
只在一瞬,她抽出匕首,毫不猶豫的刺向與她貼近的大腿。
隨著耳邊撕心裂肺的慘叫,她轉身,匕首狠狠地刺入他的心口。
對方不敢置信的看著她,眼裏的震驚無法相信他已被反殺。
她抽出刀,鮮血染了她全身。
江千霧臉上的笑容已經消失了,眯著眼睨著她。
昭然回望,勾唇一笑:
“或許不是幸運。”
她眼裏殺意四起:“是我應該活著。”
車廂裡的男人眯了眯眼,暗暗去摸自己的腰帶。
昭然眼睛一眯,先下手為強,猛然抬手,匕首直接刺入江千霧的心口。
沒有扎深,尺寸剛剛好,不過是剛沒過皮肉。
對方猝不及防,待反應過來,怒目圓睜,想要反擊。
匕首毫不猶豫的沒入些許,左昭然眼裏漸漸染上了血絲:
“仔細你的手,你敢動一下,我就與你同歸於盡。”
對方的動作一頓,眯著眼:
“你要幹什麼?”
“我最近有一個念頭,一直散不去,我以為是幻覺。”
昭然定定的看著他的雙眼:“直到剛纔,我才知道,那幻覺是什麼。”
江千霧額角青筋暴起:
“江昭然,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你是在刺殺親哥!”
“那你呢,找人殺我,侮辱我,你呢?!”
她低喝一聲,將匕首刺入他的心臟,身下的人渾身一震,顫抖的看著她,張大了嘴,想要尖叫,卻叫不出聲。
她什麼都忘了,但腦海中卻一直有一個場景揮之不去。
她的衣衫被人粗魯的撕扯,被侮辱的撫摸,躺在地上,眼睛睜大,望著遠方。
不遠處,一個人一直望著這邊。
觀賞般的望著這一幕。
同他方纔的眼神一模一樣。
“幕後黑手是你對吧,當時你就在現場,看著他們玷汙我,侮辱我。你還在笑,對吧?
我誰也沒跟誰說,你別看我傻了,可我卻誰也不信,還算精明一點,是嗎?”
左昭然挑起眉梢,逼近他,覆在他耳邊低語:
“如果我冤枉了你,就等我下地獄的時候,咱們再定吧,我太怕了,總想著,錯殺一千,也不想放過一個。”
一把匕首已經沒入極端。
懷中的男人宛如厲鬼般的凝視著她,眉眼間皆是不甘,不過片刻,就沒了聲息。
她面無表情的闔上他的雙眼,抽出匕首,拿黑衣人的衣服給擦乾淨了血。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的打聲停了。
一身疲色的江若寒揭開車簾,金色的內壁早已染上了鮮紅的血漬,躺在車內的兩具屍體交疊著。
他眼裏閃過一絲驚色,抬眸看去。
左昭然身上都是血,她懷中抱著已經氣絕的江千霧,失神的對上了他的眼睛。
“皇兄……”
她開口,眼淚瞬間掉了下來:“三皇兄,爲了保護我,死了。”
江若寒震驚,看江千霧面無死灰,眉心緊皺著,死相不好,多有不甘。
他微不可察的皺了皺眉頭,覺得此事並沒有保護她這麼簡單。
反觀左昭然,她的手上全都是血,無措的摸著江千霧的臉,語無倫次:
“當時來了刺客,皇兄保護我,他就被一劍……”
說到這裏,左昭然嗚嗚哭了起來,豆大的眼淚往下砸:“我——”
江若寒沉了臉,命手下將刺客的屍體拖下去,順便把江千霧的屍體拽了下去。
屍體與他擦身,他垂眸一瞧,清楚的看見江千霧的身上的口子與長劍的寬度不同。
他上了馬車:“是你做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