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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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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三章:父皇

    說完他憤憤不平的看了江若寒一眼,甩袖離去。

    等他一走,左昭然就被江若寒抓住了手腕,直接牽著她到了星辰宮,關上門。

    星辰宮長時間沒有主子居住,大殿內都沒來得及點蠟燭,屋子裏黑漆漆的,像是她又被關進了小黑屋。

    江若寒低沉的聲音在門口傳來:

    “你的冷靜與沉著呢,是跟著江千霧的一樣被狗吃了嗎?”

    他走上前,壓抑著心裏的怒火:

    “你知不知道,你如此**江千霧,我若是不在場,你早就變成一具冷屍了。”

    “求情有用嗎?我說漂亮話,他心裏就不能恨我了嗎?”

    左昭然諷刺的勾了勾嘴角:

    “我早就已經厭煩透了我需要裝柔弱博取同情的日子,剛纔哭嚎不過是爲了吸引你們注意力,我總得鋪墊一下,讓能讓我的舉動變得理所當然啊。”

    她拿著火摺子點燃了蠟燭,坐到鏡子前頭,欣賞著她脖子上的掐痕。

    深深的一道,紫紅紫紅的。

    “我當時琢磨著應該紮在他的心臟裡,不過我想著那後果或許是我不能承受的。”

    她眸光微暗,眼裏殺意甚濃:

    “他殺了我,隨便哭一哭,找一些替死鬼就可以矇混過關,反正我在這天底下也沒有那麼重要,但我殺他就不行。”

    “誰說你沒有那麼重要的?”

    江若寒看著她:“我是死人嗎?”

    左昭然我把玩著胭脂的手一頓把胭脂隨意的往地上一甩,起身扭頭,冷漠的看著他:

    “你要是真覺得我重要,你會不知道,他會對我做什麼嗎?”

    江若寒神色間閃過一絲愧疚,也認真的與她講:

    “我需要一個理由,能夠讓我們不用躲躲閃閃的在一起,我知道他會對你出言不遜,但是我——”

    他聲音一滯,雖然歉疚地閉了閉目,走上前,抓住了她的手:

    “是我不好。”

    左昭然排斥的把自己的手抽回來了:

    “我知道在宮裏,有些時候我們不得不做一些事情。”

    她抬眸看著江若寒:

    “但是我不喜歡這樣做。”

    “……你什麼意思?”

    “今日你大婚,新娘子不管是誰,我們兩個今天的所作所為,足以讓我去被拖著浸豬籠。”

    她平靜的看著江若寒,也覺得有些好笑:

    “你喜歡我嗎?”

    江若寒瞳孔驟縮,剛想說話,左昭然抬手製止了:

    “不管你心裏是怎麼想的,現在都不是一個最好的回答。”

    她向後退了兩步,保持了最為安全的距離:

    “我先說明白,我左昭然,一不當妾,二不當偷,跟別的女人分享自己喜歡的男人,這種事情我幹不來。”

    或者應該說,她曾經深深的體會過被人以狐狸精唾棄的感覺。

    被一堆女人堵在衚衕打,卻無人幫忙的的感覺。

    她不想讓這一世的自己沾染上分毫。

    房間內一陣死寂過後,外面傳來了奴僕小心翼翼地敲門聲:

    “公主殿下,皇上知道您回來了,正宣您去清和宮。”

    左昭然站在清和殿的門前,意識早已經神遊到了遠處。

    在剛纔,她站在門口,正準備推門離去之際,對著身後的江若寒輕輕的道了一句:

    “今日之事,我會全然當做沒有發生過。”

    她沒有管身後的人是怎樣的表情,毅然決然的踏出門檻,關上了房門。

    如今,她已經站在清和殿門口吹冷風吹了半盞茶的時辰了。

    回神,她抬眸,身上染了冷氣,冰涼冰涼的。

    大太監劉斯走上前,神情依舊恭敬,只是眉眼間多了一絲小心翼翼:“公主。皇上就在宮殿裡,剛剛服用下藥,您……小心些伺候,太醫說皇上不能輕易動怒的。”

    她皺了皺眉頭。

    父皇的病還沒有好?

    左昭然跨門而入,抬眸看向主位的男人。

    空氣中瀰漫着濃濃的中藥苦味,曾經意氣風發的帝王,如今束著最鬆散的髮髻,略有些頹然的坐在龍椅上、

    許久不見,他鬢邊染上了些許白絲,蒼老了許多。

    昭然忽然覺得心裏不是滋味,走上前,畢恭畢敬的做了個大禮:“參見皇上。”

    “……”帝王沉默的睨著左昭然,片刻後才輕聲道:“免禮。”

    她起身,垂眸順眼的站在一邊,十分乖巧。

    她能夠感受帝王的目光打量著她,從頭到腳:“瘦了。”

    昭然抬眸,帝王江慎也安靜的看著她:

    “坐吧。”

    如此心平氣和,斷斷不像是之前父女兩個人針鋒相對的模樣。

    左昭然坐在他對面,頭一次在皇帝面前感到了一種濃濃的拘束感。

    長時間的沉默過後,帝王開口:

    “聽說你前兩天越獄了。”

    “……”

    “你還挺有膽子的,朕還想著,你這樣的性子會不會被人欺負,沒有想到,竟然有人願意爲了你不惜冒著生命危險進入地牢。”

    帝王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全無半點怒意。

    昭然安靜的注視他片刻,眉心微皺:“父皇,您的毒……還沒有解開嗎?”

    江慎臉上的表情微僵,抬眸看向她:“太醫說,我們國家,暫時還沒有能夠解開這毒的藥,只剩緩解。”

    他偏了偏頭,十分輕鬆地說:

    “不過是讓朕晚死一些罷了,讓朕,在這最後的時間裏,把一切事情都有所解決。”

    昭然怔住,帝王笑道:“朕知道你恨朕,那般絕情的殺了你的朋友,毫不留情,如今你看,朕也遭到了報應。”

    他嘴角的笑容愈發悲涼:

    “真正的報應。”

    “不會的。”

    昭然上前兩步,像是從前一樣蹲在他的膝蓋邊,皺眉看著他:“父皇不會死的,太醫不是說我國不能夠治療,可是沒說其他國家啊,父皇可有問過其他國家可否有這種藥物?能否治療?”

    帝王愣了愣,眉宇間隱現些許感動的神色,伸手輕柔的撫摸了下她的頭:

    “皇帝中毒的事情,怎能同外人說呢?”

    他說著嘆了一口氣,十分疲倦的道:

    “這段時間,朕很想你。”

    他輕柔的撫摸著昭然的髮絲:“朕思來想去,你恨朕,是對的。”

    昭然微怔,鼻子就酸了:“父皇不覺得,是兒臣想要殺你了嗎?”

    “覺得。”

    帝王慈愛的看著她:“身為皇帝,有誰會完全說,不想殺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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