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鳴聽完話之後皺著眉頭在一旁發呆，海祁陽也像是看出了什麼，連忙安慰黃鳴：“黃鳴醫生，沒事的，這也不是你的錯。越國早已對魏國掛心許久，這次不過是藉着這個由頭，正式進攻魏國罷了。”

    旁邊的將領已經開始催促海祁陽快點出兵了。黃鳴自知理虧，便自告奮勇地說：“海將軍，這次請讓我和你一起去吧。我也想為你們提供些錦囊妙計，實在不行，我還可以救治受傷計程車兵什麼的。”頗有將功補過之意。

    “這……”海祁陽思索了許久，最後還是鬆口了：“那好吧。你要時刻跟在我的身邊。許龍，你要跟著黃鳴醫生，別讓他有什麼閃失。”

    越國的大軍提前沒有打好招呼就過來，魏國應戰也要一些準備時間。直到等得越國計程車兵黃花菜都快涼了，魏國大軍才姍姍來遲。

    海祁陽站在城樓上，望著樓下黑壓壓的大軍，說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魏國只是一個小國，越國卻是目前實力最強的幾個大國之一，和他們對抗，也只能是雞蛋碰石頭。

    海祁陽雖說是歷經百戰，號稱不敗之王，但對這次戰役，他還是沒有抱什麼希望。不過，作為一軍的統帥，這種情緒可不能在全軍士兵面前表現出來。

    雙方各擊鼓三下，表示戰鬥開始。越國的武器精良，士兵整體素質也很高。沒過一會兒，海祁陽就接連線到來自底層士兵的悲報。此時，烏雲在天際嘶鳴著劃破雷電，血紅色的腥味彌散在死寂片刻又喧鬧的廢墟之上。剛剛消散的哀鳴和劍影又在風中綻開，堆積的殘體猙獰而可怖，濃重的氣息讓人幾乎窒息。

    一片又一片人的廢墟，殘簷斷壁般的支離破碎。倒下的人，眼裏映出妻孩那淺笑著的模樣，隨即成為破滅的灰燼。而那還在揮舞著武器砍殺的殘兵們，只有絕望的呼喊和幻滅在身盼響起。在那戰場的中心，魏國主將與越國將領殺成閃爍的光影，遙遠的彼方是那崩毀的城牆和地平線。

    雙方的餘兵都已隕半，兩邊陣前對峙著的頭領疲憊而決絕，越國和魏國的對戰，已是血流成河的慘烈和劫難。

    聽到一些跟隨自己多年的將領紛紛倒在了敵人的馬蹄下，海祁陽不禁悲從心來。

    經過一天一夜的廝殺，雙方達成一致，暫時休戰。海祁陽下到軍中清點人數，悲哀的發現自己的兵力不足三分之一了。

    黃鳴這邊也沒閒著，戰爭甫一開始，就不斷有受傷計程車兵運送進軍營裡。海祁陽特地給他撥了一頂帳篷，他就在這兒連續治療、包紮了很久，根本沒停下來。

    傍晚時分了，遠遠望去，早已分不清是夕陽還是鮮血染紅了大地……土壤早已成了紅褐色，鮮血無法凝固，上空的陰霾無法散開，偶爾看見的斷枝上掛著早已辨認不出的肢體部位。不久前還充斥在這裏的廝殺聲、呼喊聲、槍炮聲消失了，卻讓此時的寂靜顯得無比猙獰。一切都消失了。休戰的第一天，整個魏隊都憂心忡忡。

    “黃鳴，這麼多受傷計程車兵都讓你一個人治療，真是辛苦你了。”海祁陽踏進帳篷，還不忘關心黃鳴。此時，他眼裏的紅血絲已經出賣了他的疲勞。黃鳴趕緊迎著他坐下：“將軍，您還是好好休息一會吧。你再不休息，身體就要垮掉了。你是全軍上下的主心骨，可千萬不能在這個時候倒下。”

    海祁陽擺擺手：“別勸我了。放心好了，我是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倒下的。”黃鳴看到海祁陽那麼堅持，他也不好意思再說什麼。

    過了一會，海祁陽突然開口：“黃鳴，你知道麼？我打仗打了那麼久，剛開始處於劣勢，後來逆風翻盤的戰役也不是沒有過。我從來沒有過像這一次這麼的絕望。我看著那麼多和我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這一次紛紛倒在越隊的鐵蹄之下，你知道我心裏有多難過麼？我號稱不敗將軍，難道這次，我真的要敗了嗎？”

    黃鳴還是第一次看到海祁陽在這麼垂頭喪氣的模樣，他的心裏也很不好受。這次跟著海祁陽一起出來，說好了要為他提供錦囊妙計，助他成功。可是到現在，眼見死去的人越來越多了，他卻什麼都幫不上忙，海祁陽的痛苦，他想，他也能感同身受幾分。

    突然，黃鳴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激動地對海祁陽說：“將軍，請給我一次機會吧。這一次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海祁陽失落地抬起頭看向黃鳴，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相信他了。一旦渭城被越國攻下，那國都被破也不過是一會兒的事情，魏國被滅，那也是指日可待了。這個後果，他實在是承擔不起。

    算了，就相信他吧，死馬當作活馬醫，黃鳴是從來都不會讓他失望的，不是嗎？

    第二天一大早，黃鳴佯裝天神來助魏國，在城樓處一個偏僻的角落向城中計程車兵和子民喊話，以振奮城中軍民人心。效果還不錯，果然激發了人心。

    接著，他又用激將法，衝着城門外的越隊喊話，宣稱齊人怕被劓刑。越隊一聽，大喜過望，把魏人俘虜、降者處以劓刑，故意讓魏國計程車兵看到，不知不覺間，已經激怒了魏軍的心。黃鳴又宣稱魏人怕先人的墳墓被掘出來，併火燒屍體，若這樣做，魏軍必定投降。結果越隊再度中計，在城外掘墳焚屍，結果再激發人心，魏軍的怒氣更盛了。

    然後，黃鳴又佯裝城中軍力虛弱，他先命僅剩不多的精壯甲士全部隱伏起來，以老弱、婦女登城守望，使越軍誤以為魏軍少壯已傷亡殆盡，失去繼續作戰的能力，快要投降的樣子，然後派人向越軍詐降，並送金、降表出城，要求破城不要擄掠，越隊第三次中計，信以為真，一心坐待受降，更加麻痺鬆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