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睡著了
江欲燃對他這一身肌理分明,又緊實又蘊含野性的皮肉視若無睹,只下意識的倒抽了一口氣,目不轉睛的盯著他右肩之上的那一寸似乎上被什麼利刃生生給劃開的傷勢,以及從那綻開可隱隱見骨的可怖傷勢之處蔓延開來的毒液,竟侵入了面板之下的血脈之中隨之賁張流淌,直至一整條臂膀之上都是青紫交雜的慘狀——怪不得他要疼了。
君九鷲一直注視著江欲燃,看他眸中神色幾度變化,只覺得這個人倒是與旁人有幾分不同。
江欲燃被他陰鷙的目光冷冷盯著,感覺背脊一陣發涼,艱難道:“你這傷勢是怎麼弄的?”
“倒掛開花的毒箭,已經刺入半個時辰了。”
“你可知那是什麼毒?”
“不知。”
“若是你不告訴我這毒藥的成分,我又如何為你配藥解毒,我看你傷口深可見骨,猜測這毒藥可能摻了極烈的雷公藤進去,卻不知這最為重要的藥引是什麼……”
“不重要。”
“現在完全不知道毒藥的成分,只知毒性霸道而滲入血脈之中,當務之急是要先穩定住你的血液不讓毒性再擴散蔓延,然後我再給你配一些凝血益氣的草藥暫時服用解一小部分毒性,引出血液我可一味味用藥來試出對衝相剋的成分……”
江欲燃突然停頓了下來,他愣愣的重複了一句自己剛纔似乎聽到過的話:“不重要?”
“嗯。”
君九鷲淡淡道:“我不需要你為我解毒,只需要你幫我醫治好肩上的皮肉就行了。”
“你不要命了嗎?”江欲燃脫口而出,不敢置信的看著君九鷲:“這世所罕見的毒性,若是不想辦法解開而只是治標不治本的養好皮肉的話,你不出七日就要斃命身亡!”
“不會的。”
君九鷲似乎是真的不想要命了,江欲燃不知自己有沒有看錯,他的眼底剛纔竟然劃過了了一絲很淺的玩味之色,又聽得他道。
“忘了告訴你,我百毒不侵。”
江欲燃:“……”
他感覺自己從頭到尾被戲耍了一翻,不知為何君九鷲這話雖然荒謬,但他認定他不會同自己開玩笑。
“只需要在一個時辰之內為我把這點皮肉傷處理好,不然我睡覺不能翻身。”君九鷲淡淡道,語氣認真不像是開玩笑。
江欲燃:“……”
君九鷲卻似乎是有些不耐煩了,他輕微的皺起了眉,道:“快點。”
江欲燃這才如夢初醒般,方纔自己想到的那些珍惜藥草竟然都用不上了,他從自己的懷中拿出了那個白色的小瓶子,拔開了上面的紅塞,又湊到君九鷲傷口處細細為他塗抹。
君九鷲目不轉睛的盯著他那個小瓶子,出乎預料的,當粉末接觸到皮肉甚至滲入了間隙的白骨之時,他竟然沒有感覺到一絲疼痛。
雖然君九鷲說的是一點皮肉傷,但江欲燃卻知道,若是任這傷口潰爛或者沒處理好,不出三日他這條胳膊就要廢了——自己的冰粉自研製出來一直是治療些小傷小勢,今日纔算是真的派上了用場。
只要他知道,自己研製這藥的初心,是含了醫白骨肉潰膚的野心。
“它叫什麼?”
君九鷲一直盯著那個白色的小瓶子,看著自己肩頭的傷勢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快速癒合,不禁問道。
“冰粉。”
耳畔卻聽君九鷲輕輕嗤笑了一聲:“這麼有奇效的藥,竟和尋常的冰粉是一個名字。”
江欲燃手一抖,果不其然浪費飄揚了許多白色粉末,又聽得君九鷲道:“你最好三日之內給我制十瓶,不然我要了你的命。”
“你睡了我都沒用。”
江欲燃脫口而出,下一秒心裏暗道不好,卻感覺到君九鷲周身的氣息更加陰沉了。
“我……”
江欲燃張了張嘴,卻說不出餘下的話來,臉色不自覺的有些輕紅,只若無其事的繼續為他上藥。
過了半晌,才解釋道:“這冰粉是我第一次研製成功,如果要大量製藥需要很多珍貴材料,而且過程複雜要耗費心神,哪怕我不眠不休也要兩三日才能製出第二瓶,十瓶沒有半個月是不可能的。”
他不敢抬頭看君九鷲,卻又久久沒用聽到他的迴應。
待江欲燃終於抬眼去看他時,卻見君九鷲眸子緊閉而面色沉靜,呼吸清淺而赤裸的胸腹隨之起伏,竟像是……
“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