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我這是算任務失敗了吧？”

    江欲燃行了大半日下山之路，頗感勞累，便在停留之處隨意找了一根樹杈，輕輕一躍，白色衣袂翩飛間人已翻身躺了上去。

    他抬手摘了一片已經枯黃了一半的葉子，拿在手中百無聊賴的把玩，透過陽光觀察著這枯葉根根分明的脈絡，心下感慨——原來已經又是秋日了，我醒來之時入眼的葉子數以千計，那是卻都才抽芽不過幾日。

    “你來此不過七年時光，寒來暑往也才歷了七次而已，任務纔剛剛開始，這就放棄了？”沒有感情的聲音竟然真的回答了他，久違到讓江欲燃有些不習慣他說話的語氣。

    “你這是在安慰我？”江欲燃嗤笑了一聲，隨手扔掉了那片枯葉。

    枯葉輕如鴻羽，在半空中打了兩三個旋，才搖搖晃晃的落到了地面上，躺在了鬆軟的泥土之間。

    “是。”時空竟然簡短的一個字承認了。

    江欲燃勾了唇角，有些粲然一笑的意味在裡面，又道：“我這不是好好的嗎，沒缺胳膊沒少腿，平白得了一身輕功和法術，還容顏永駐，豈不快哉？”

    “真假。”

    時空冷冷的回答他，吐出了這兩個字。

    江欲燃卻沒有似以往那般著急反駁他，眼底的笑意卻漸漸如潮汐歸海那般，一點點的消退直至殆盡了。

    “嗯。”江欲燃閉上了眸子，低聲道：“被你發現了。”

    “下山之後，你和宏渡之間的緣分就已經算是盡了，你確定要如此？”

    “回去找他？”江欲燃緩緩說出這個讓自己嗤之以鼻的想法，面上有了一絲嘲諷之色，卻是對自己：“我又何苦自討沒趣。”

    “那好，我們現在就到下一個世界吧……”

    “等一等！”

    時空話音未落，江欲燃突然睜開了眸子，呼吸急促的立馬打斷了他。

    江欲燃扯出一個生硬的笑容，語氣有些遲疑，似不可置信般開口：“這怎麼可能呢，我纔來這七年而已，我和宏渡，我們……”

    這下，是時空異常清晰的嗤笑了一聲。

    “騙你的。”

    江欲燃：“？？？”

    你這個沒有感情的怪物，你怎麼比人心還險惡？

    “所以我現在是算任務失敗了嗎？如果不去下一個世界，難道要留在這裏幾百年幾千年，修煉成仙得道飛昇？”

    “自然不是。”

    “那如果我一直攻略失敗呢，不是說失敗之後就要進入下一個世界？”

    “你還記得規則嗎？”

    江欲燃自然是記得的，他下意識的唸了出來：“啟用我官p的反差屬性之後可得到金手指，如果不能成功HE我將跳轉到下一個世界，直到成功為止……”

    “難道說？”江欲燃腦海中突然閃過了一個答案，但並不清晰。

    “宏渡為你破了殺戒，所以你化了人形並有了三百年修為，你爲了救他又損耗了一百年，所以如今你還有兩百年的時光，而且這個數字是可以透過修煉遞進增長的……”

    “停停停，這不是耽美劇情嗎，難道我現在開始要轉修仙？”

    時空今日似乎特別有人味，他難得輕笑了一聲，又繼續道：“我只是在幫你分析現在的處境，和接下來的走向方案而已。”

    江欲燃扶額，無奈道：“好好好，你說我聽。”

    “你的任務是HE，你既知聖潔者的反面是破戒，也應該知道HE的反面吧？”

    江欲燃緩緩說出兩個字母：“BE。”

    “對。你現在的處境就是非HE也非BE，並不屬於其中的任何一種結局，所以你的故事沒有完結，而照你目前的金手指來看，你只要稍加修煉一下，連孤獨終老的可能性都沒有。”

    江欲燃：“……”

    他長嘆一聲，只覺心亂如麻腦子也如麻，脫口而出道：“殺了我算了吧，這樣的鬼日子什麼時候能到頭啊！”

    “你很聰明。”時空說。

    “？？？”

    “BE準確來說就是你們兩個人要完全分開，具體化一點就是如果你們其中一方在這個世界消失了，那這個故事就算完結了，你就可以進入下一個世界。”

    “消失？”江欲燃此刻又突然不太聰明瞭，他顫顫巍巍道：“我，殺我自己？”

    “你去殺了宏渡也可以。”

    “？？？”

    “嗯，話已至此，你加油。”

    江欲燃知道他這是又要走了，果不其然又是一陣妖風颳過，這貨在空中留下了最後一句話。

    “記住，虛無也是不可浪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