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基佬紫情侶裝！這是公開處刑當衆示愛嗎？”

    江欲燃腳步一個踉蹌，而逾白自然的抓住了他白皙的手腕，指尖似無意般停在他腕上微凸的骨節處，緩緩摩挲。

    直到逾白戀戀不捨的放開他的腕子，江欲燃才幾瞬平復了呼吸，又聽逾白道：“這層書架排列別具風格，比樓下的古籍更為現代化，也不像二樓的專業分割槽分佈刻板，很適合拍照取景。”

    江欲燃這才明白過來，為什麼逾白剛纔要帶他來這層，感嘆他心思細膩之餘又不禁略感慚愧——自己在學校近兩年，中間斷片了好長好長的一段時間，以至於再回來時幾乎是記憶一片空白。

    既來之，則安之。

    江欲燃幾度於時空沉浮，最終只得了這麼一句真理諫言——而莊周夢蝶，孰我孰蝶，又有何人能說清？

    逾白見他似日有所思，道：“你覺得哪處地方好？”

    江欲燃這才收回了思緒，四下環視一週，只見這一層不知為何人煙寥落，只零散的在角落裏聚了幾個人。

    他的目光最後停頓在了不遠處幾排錯落有致排列的書架上，書架以木製成而光澤古樸，隔著很遠都似能聞書墨清香，他遙遙指了過去，道：“那裏就很好。”

    逾白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視線停頓片刻後道：“古韻濃郁，沒想到你會喜歡這個風格，大多數人都是對現代化的攝影更感興趣。”

    江欲燃不知想到了什麼，唇邊隱沒了一點笑意，道：“或許吧。”

    而逾白卻沒有再深究，二人並肩走到了那邊的書架旁，江欲燃指了指左側，對逾白道：“我去那邊看看？”

    逾白點了點頭，道：“好。”

    江欲燃與他分開後有片刻失神，最終還是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緒，沿著書架緩緩踱步，一排排望過去。

    真有油墨清香縈繞周身，而江欲燃略一閉眸，彷彿此刻正置身於龍宸宮的御書房之中，書架蒼天而雕花更為精緻古樸有雙龍戲珠之圖，明黃色衣襬輕擦間隱沒入了書影之中。

    半明半昧之景中，那時的自己聽見一陣細微的書頁窸窣聲響，尋聲朝來源處去尋，卻突然被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抓住了袖袍。

    掙扎之際，已被綺裡梵音按在身後的書架上，覆身發了狠的輕吻，喘息間江欲燃眸色溼潤仰頭看他，只見他一雙略為狹長的桃花眼眸裡，似落了一池撈不起的波光粼粼之色。

    他啞聲對自己道：“我明日出徵，你不送？”

    江欲燃記得，自己當時說：“你要是不回來，這江氏族譜就由不得你了。”

    綺裡梵音驀然輕笑，而眼中似有淚。

    後來江欲燃才知道，時空一語成讖，他這一生——看透了太多的人心，卻唯獨沒有看透自己。

    卻是穿堂風驚過，滿室旖旎最終化為塵煙消散。

    江欲燃緩緩睜開眸子，只覺得天花板反射的燈光太過刺眼，讓他有了幾欲流淚的衝動。

    而面前的轉角之處，突然出現了一個人，猝不及防的撞入他的視線之中。

    他眼角微挑，狹長狀若桃花瓣——熟悉到讓江欲燃心驚。

    直到他開口：“不要動。”

    江欲燃怔怔的就真的一動也不動了，直到他走過來，以一種壓迫性極強的姿勢低頭湊近江欲燃。

    江欲燃眸子輕顫，幾欲閉上。

    而近在咫尺呼吸溫熱間，逾白的指尖輕擦過他的耳畔，落在了他身後的書架上，窸窣輕響似是移動了幾本書。

    “這樣看，構景就和諧很多。”逾白似頗為滿意的說，又似不經意般垂眸，深深的看著江欲燃，道：“你覺得呢？”

    江欲燃如夢初醒般，臉頃刻間微微發燙，又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