綺裡梵音平日裏君子風雅未曾離身片刻，而除了對江欲燃的一個人以外，是斷然說不出這些近於調戲的話來。

    而他破天荒說了這些話的後果就是，江欲燃死活不肯喝那碗怯寒湯。

    竟是赤足在屋裏跑了幾圈要躲開他，而綺裡梵音經也像個小孩子一般追上去，最後一把將他攏入懷中。

    江欲燃最後被迫跨坐在綺裡梵音身上，被他捏著下巴以唇齒渡了怯寒湯，起初是極其不願意的，後來就愈發沒了骨氣，只任他將這一整碗都餵了。

    綺裡梵音指尖拭去他唇角殘跡，眸色微沉似是極為滿意被他欺負後的江欲燃，而江欲燃喘著氣道：“以前在尚書堂，李太傅他……誇你有泠泠君子風，朗朗如日月之入懷，現在想來是全都是看走了眼！”

    綺裡梵音笑道：“我仍為他人眼中君子，只在你這裏做了好色登徒子。”

    江欲燃被他這句話撩的心神一蕩，不覺薄紅了麵，又覺得自己太不爭氣，不知突然間想到了什麼，又道：“是，你是冠蓋滿京華的君子，京城裏不知多少女子都欽慕於你。”

    綺裡梵音微皺眉，似是已料到他要說什麼，果不其然又聽江欲燃道：“就連內務府總督的次女上官景傾，連我這個太子都瞧不上，一心喜歡你！”

    他若不提還好，話音未落自知失語，而綺裡梵音突然沉聲道：“你和上官景傾，是怎麼回事？”

    江欲燃避開讓他無處遁形的目光，只心虛的道：“我，我母親她偏喜歡上官景傾，我有什麼辦法。”

    綺裡梵音在江欲燃腰間猝不及防隔著衣料狠狠一掐，江欲燃渾身不覺輕顫，一瞬間又疼的幾乎要掉眼淚，咬牙道：“你做什麼！”

    綺裡梵音只垂眸看他不語，目光裡複雜的神色叫他心虛，江欲燃只好放軟了語氣道：“梵音哥哥，我好疼……”

    果然這招百試百靈，頃刻間就見綺裡梵音眼底風捲殘雲般的陰霾消散，而似是清風初霽後朗然如月一笑，盡是無奈又溫柔的神色。

    江欲燃卻因剛纔這句話，不知怎麼的有了些模糊的印象，好像自己昨天在溫泉水波激盪間，也隱隱這樣同綺裡梵音說過……

    江欲燃不覺又羞又恥之際，又聽綺裡梵音道：“你知不知道，她是以後太子妃的事已經在世家子弟中傳開了？”

    江欲燃愣冷的回過神來，略有疑惑道：“她是太子妃，我這個太子怎麼不知道？”

    綺裡梵音：“……”

    江欲燃又思索了片刻，道：“就算我母后確有此意，也只她身邊寥寥幾個宮人知道，而且也不會外傳到世家子弟中的，除非……”

    綺裡梵音突然道：“上官景傾不像是去說這些話的人，況且……”

    他欲言又止，而江欲燃卻差點打翻了醋罈子，卻又聽綺裡梵音認真道：“我這幾日留心聽他們談話，大概能猜測到這些話是誰傳出來的。”

    江欲燃不怒，只是略有好奇道：“是誰？”

    到底是誰要無端的長些關於他的流言蜚語，而居心何在又對他有什麼好處呢？

    綺裡梵音緩緩說了兩個字：“季苑。”

    江欲燃微愣，卻下意識道：“不可能。”

    綺裡梵音眸色微冷，道：“為什麼？”

    江欲燃略有心虛，但憑自己對季苑的瞭解道：“他這個人雖然虎了點，但從來是對我不錯的，再說他在世家子弟裡傳這些話又對他有什麼好處？”

    雖是這麼說，但江欲燃也忽然之間存了疑——要找一日，自己親自去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