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週是夠久。地點決定好了，之後一些瑣碎事也拖著拖著，逐漸慢慢把一個婚禮完整填補完。

    碧海藍天下的海涯，雪白海浪拍打著崖底，一棟獨立的歐式教堂佇立其上，因舉辦婚禮，花圈簇簇堆滿四處。

    由夏看著手中的花捧，微微一笑。

    林媽在沙發上邊喝茶，邊望著鏡子裡的她:“女兒終於嫁出去了。我也放心了。”

    由夏扭頭瞥她一眼:“你說什麼呢。不嫁就不放心了？你不照樣天天，該喫喫，該喝喝？”

    “哎呦，你還覺得我不該好吃好睡啊!”林媽白她一眼，可眼底還是高興的。

    安娜夫人只同意了她來，不讓林幸之離開研究所，生怕他出走了就再也不回去，她也山高皇帝遠，找不著。

    由夏想起來，轉身提著裙襬走過去問她:“媽，他在研究所做得研究進度怎樣了？不會又拿誰做試驗品吧。”

    林媽皺皺眉。

    “這...研究上的事我也不大瞭解。應該是沒成果的，不然安娜夫人也不會攔著他，不讓他過來。”

    那倒是。

    “就希望以後不再有我這樣的犧牲者吧，”由夏垂著頭，理了理裙襬上的蕾絲，髮絲盤在腦後，只餘下幾縷落在鬢角，姿態格外纖柔，“非要做實驗的話，在計算機上模擬，或者製造機器人植入晶片不是更好？”

    林媽愣了愣，覺得她這主意不錯，可她也不懂研究上的事，到底能不能行，還要讓林幸之自己判斷。

    女兒仍舊不願叫爸，林媽也不勉強她，那麼多年沒聯絡，現在又見不著，哪能一下子把感情醞釀起來？

    林媽道:“你的擔憂我會告訴他，放心，有我督促他，那樣的災難不會再發生第二次!我也不想再經歷一遍，他的背叛。”

    背叛說得有些嚴重了。

    由夏站累了想坐，又怕弄皺婚紗，這婚紗不愧是特意訂製的，和一般婚紗店裏的‘塑膠品’實在不一樣。絲綢般的觸感，處處精緻，針孔密集不露，輕盈感也不錯。

    時間到了，外面有人敲門。

    林媽激動地站起來，剛剛還什麼都沒有，這一下，眼淚全冒出來了，掛在眼眶裏轉圈，咕嚕咕嚕地掉下來。

    林媽拉著她的手，怕眼淚弄髒她雪白的婚紗，都不敢用手擦:“終於到了這一刻，得把你交出去了......不捨啊，不捨...”

    由夏喉嚨不禁堵了，泛起了酸澀的味道，她嚥了咽，忍著眼淚，握緊媽的手。

    “早就過了那一刻了，這時候哭什麼哭。結婚證都拿了，今天不過是個排場。你別在我和臨溪儀式的下面哭啊，待會臨溪還以為你不同意呢。”

    “知道了知道了!剛嫁出去就僅護著丈夫了!”林媽推開她的手，假裝埋怨，“走走走，嫁出去省心。別讓賓客久等了。”

    由夏抿抿唇，點頭，提起裙襬開啟門走出去。

    林幸之不在，所以由臨溪的爸領著她進去。

    傅錦梓嘆息道:“這儀式總算等到了，我不多說什麼，祝你們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