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留在原地的蘇知收斂了笑，臉上沒了從容，他皺眉緊閉著眼，面板不安的鼓動。

    被勾起的火，越來越難消。

    不過是個吻而已。

    又不是不知世事的毛頭愣青，何必這麼麻煩。

    由夏對此一概不知，爲了讓身上暖烘烘的，洗了半個小時纔出來。

    外面，蘇知已經卸完了妝，拿下了假髮，暖氣很足，他脫了外套坐在床上低頭看手機。

    日光燈灑在他臉上，短髮結成的陰影散落他眼周，五官線條柔和，他的臉很小很精緻，睫毛纖長。乍一看，那清秀朗朗的模樣，還以為是二十歲出頭的小鮮肉。

    聽到她開門的聲音，蘇知抬起頭，浴室內的霧氣隨她一起飄出來。

    她披頭散髮，臉頰通紅，穿著白色法蘭絨睡裙的模樣看著楚楚可憐。

    他凝視了她一會。

    由夏自然地走過來說:“你去洗吧。”

    蘇知在她要走過身前時，伸手抓住她被熱水滋潤的發漲的手指。

    暖暖的。

    由夏低頭看他，疑惑道:“怎麼了？”

    “沒什麼。”他僅看著她手指，淡淡道。

    房間有兩張床，她一張，他一張。

    由夏對他很放心，就這麼爬上床蓋上被子，打著哈欠說:“晚安，我睡了。”

    蘇知背對著她，進了浴室。

    由夏沒一會便睡著了，沉沉的睡夢中她感覺身上很重，雙手和雙腳難以動彈。一旦掙扎，會被擁得越緊。

    好熱。

    她做了個夢，好像有人給她做按摩，那雙大手在全身四處揉，自己像麪糰似的扭動搖擺，睡得極不安穩。

    她驚醒了，眼前是陌生的天花板，天亮了。

    怎麼回事？我在哪？

    房間很安靜，除了近在咫尺的呼吸聲，就是暖氣排放的聲音。

    她僵硬地轉過頭朝身旁看去，呃，好吧，夢是真實的，完美地將現實呈現，這也許是她潛意識的寫照。

    被佔便宜了。

    由夏拍拍他睡得毫無防備的臉頰:“蘇知!蘇知!有床不睡你怎麼跑我這來了!”

    被她拍醒了，蘇知也沒生氣，挪動了幾下，唇貼著她的臉頰，找到她聒噪的小嘴，堵住，肆意翻攪。

    由夏迷的七葷八素，找不著北，好不容易喘口氣，她揪著他衣領怒道:“你…你…”

    憋在嗓子眼的話不知怎麼說出來，但仔細想想他算是剋制了，不然她就不會那麼完好無損地。

    蘇知慵懶一笑:“一醒來火氣就這麼大？還沒到更年期呢。”

    你以為這是誰的錯!

    由夏鬆了他領子，氣不起來了:“我去刷牙洗臉。”

    蘇知倒在枕頭上，眯眼看著她越過他，砰砰地跳下床。

    收拾乾淨了，出門前蘇知又按著她親，親了之後才放她出門。

    不知道還以為他們剛在一起黏糊糊的小情侶。

    進了電梯沒人，由夏納悶之下問了:“你以前也是這麼和前女友們黏答答的？”

    蘇知靠在電梯角落，神情很淡，不作回答。

    由夏不輕不重地撞了他一下:“問你吶，放心我不會大嘴巴說出去。也不會朝你發脾氣。”

    蘇知修長的手指捏住她臉頰，似笑非笑:“我問你，你是以什麼立場問的問題？朋友，伴侶？”

    他這話很像在說你什麼都不是，哪來的資格問。

    由夏氣鬱的同時也有些心虛，問人這種私密問題，會不高興也能理解。

    “對不起，”她救出自己的臉，“我不問就是了。”

    她坦然的道歉並未讓蘇知心情好轉，蘇知抿緊了唇，無聲的看她一眼，電梯到了，他頭也不回地走出去。

    由夏心想他果然生氣了，內疚，怎麼辦？怎麼哄回來？

    她想不出來，只好跟在他身後。

    蘇知可能是嫌麻煩，或者天氣太冷懶得動，沒化妝，穿得也是男裝。

    他清朗的五官，乾淨的眉目很有吸引力，身高夠高，肩膀相對較窄，有幾分柔美之感。走路不顯女態，背脊挺直，步伐穩健。

    到餐廳點了早餐，兩人就坐在窗邊，蘇知一言不發，卻體貼依舊，幫她移開椅子，清理餐具，倒水，遞紙巾，之後便安靜地吃。

    由夏遲疑不決，他好久沒說話了，顯然這是她的錯。

    正想著找什麼話題打破沉默。

    趙婭進了餐廳，看到男裝的蘇知眼睛亮的跟星星似的，她走過來，硬是和他們湊了一桌。

    “蘇知，昨天是我錯了，你原諒我。我再也不亂說，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我們只談未來。”

    由夏瞟了她一眼，嗚哇，當她這個大活人不存在，雖然他倆怎樣無所謂，但被無視的感覺很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