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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打賭

    陸陽對黃樹濤深深鞠了一躬,他知道這些話已經能夠保住王修的命了,或許黃樹濤的案子真的已經結束了,他沒有能力伸張正義,那接下來他要幹什麼呢?

    回到警局,小組的人看起來都非常沮喪。

    “對不起,師兄,我被調到別的組了。”

    楊沫眼眶紅紅的,看樣子是剛哭過。

    大李也低著頭走了過來。

    “家裏知道我得罪了黃樹濤說什麼也不讓我留在刑警隊了,我被調到了交警隊,對不起,老大。”

    陸陽拍了拍大李的肩膀,雙臂把兩個人都抱了過來。

    “謝謝你們。”

    隨後瞭解到王修已經申請了辭職,人已經聯絡不上了,隨之消失的還有黃哥。

    “放心吧,黃哥沒那麼魯莽,散夥飯就不吃了,我相信大家還有一天會相聚,未來不管在哪裏,出了事Call我。”

    隨後,陸陽來到了局長的辦公室申請辭去隊長一職並且調到刑警前線去。

    “什麼意思?鬧什麼脾氣,難不成這個案子失敗了你還不活了?”

    刑警前線所接觸的都是最危險的工作,甚至會和持槍的罪犯打交道,稍有不慎就會因公殉職,陸陽選擇這一條路雖然不能說是自尋死路,但是也是下調。

    局裏剛纔開了會,針對這個情況本來打算調動陸陽去別的崗位的。

    “局長,我哪有資格鬧脾氣,我想弄清楚一個問題,究竟什麼是對,什麼是錯?我父親用了大半輩子抓毒販,最後死在毒販手裏,黃叔,看著我長大的,現在我秉公執法了,可是結果呢?其實失敗了,我的心裏竟然還放鬆了,我真的怕把我的叔叔送到監獄裏麵。”

    陸陽從局長的桌子上掏出了一袋好茶,邊泡茶邊說道。

    “我一直所追求的就是絕對的公平和合理,可是幾乎我所有身邊的人告訴我,這個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那我前面過得究竟多糊塗。”

    局長嘆了口氣,陸陽的情況他也很清楚,陸游死的時候,他和陸游是同事,現在看到陸陽簡直就是和陸游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點也不隨他母親。

    “青陽有兩個崗位,不過我有個條件,弄明白趕緊回來,局裏缺人。”

    陸陽聽到後,把茶杯放到一旁,對局長行了一個標準禮。

    “行了,別給我弄這一套,青陽的情況比較複雜,也是咱們市比較棘手的地方,犯罪率這幾年有上升的趨勢。”

    陸陽輕輕一笑道。

    “保證完成任務。”

    “還有什麼要求嗎?”

    局長問道。

    陸陽瞥了一眼他桌子上的茶,局長無奈的搖了搖頭,從櫃子裡面找出了另外一種茶。

    “趕緊滾,做不好別回來見我。”

    “是!”

    ……

    過了一個星期,陸陽隨後去了青陽,青陽的刑警隊可和市裏沒辦法比,僅僅只有四個人,還得算上文職人員。

    “歡迎,歡迎陸大隊長!”

    帶頭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咧開的笑容告訴陸陽這個人很老油條。

    而另外一個人身材魁梧,穿著正裝精神的很,不過卻沒有過多和陸陽說話,嚴肅而又驕傲。

    陸陽抬頭看到橫幅,上面寫著:歡迎市內兩位精幹。

    兩位?除了自己申請調離市內,還會有誰?

    而此時門外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哎呀我特麼,太遠了,這青陽怎麼這麼老遠,快熱死爹爹我了。”

    陸陽聽後搖了搖頭,這人不是黃哥還會是誰?

    黃哥看到陸陽之後,嘿嘿地笑起來,驚訝的問道。

    “哎呀,這不是我兄弟嗎?怎麼調到這裏了?”

    “別放屁,晚上喝酒!”

    黃哥昨天喝的酩酊大醉,早上一起來就看到陸陽在檔案室翻著什麼。

    “難得沒有那麼多案子,一大早就聽到你叮叮咣咣,服了你了。”

    陸陽翻了一個前兩年的案子,坐在佈滿塵土的凳子上仔細地看了一遍。

    “這個案子最後判定的是這個女人自殺,你看看。”

    陸陽看完之後把檔案遞給黃哥,黃哥開啟之後,看到了幾張照片,其中一個照片是一個女人橫躺在地上,旁邊的血跡已經幹了,之後的兩張是對女人心口傷口的特寫。

    劉月梅,女,23歲,幼師,孤兒,生前患有抑鬱症……

    “沒什麼彆扭的啊。”

    陸陽站起身來,指了指傷口說道。

    “她的傷口是呈上下趨勢,上窄下寬,案發現場也發現了同樣的兇器,上面沾滿了劉月梅的指紋,可是刀卻是這樣的。”

    陸陽翻到第五張照片的時候,兇器竟然是一個同寬的刀。

    “你覺得是什麼兇器?”

    “如果我猜的沒錯,這種刀就是平常咱們用的水果刀,但現場沒有發現水果刀,而且她自殺的方式也很奇怪。”

    陸陽繼續解釋道。

    “通常人自殺握刀都是反握,而不是正握,這樣的話刀一般會呈左右趨勢或者上寬下窄,但是照片呈現的完全不同,上窄下寬,難道她是反著殺自己的?”

    黃哥仔細比劃了一下,雖然按照陸陽所說的確有點彆扭,但是這並不是沒有可能的,死者有抑鬱症,在發病的過程中哪裏還顧得了這麼多,這些都是變數。

    陸陽也想到了這種情況,首先進行了假設。

    死者現在正處於抑鬱症的病發時期,在痛苦的過程中選擇匆忙瞭解自己的生命,那麼她有沒有可能捅自己兩次以上?

    “兩次以上?你怎麼看出來的?”

    黃哥不解。

    “出血量,從照片上的血跡來看,死者的死亡時間不過三個小時,插入的地方穿透了心臟,按照死者身高計算是不可能流出這麼多的血,但是為什麼整個客廳都是血跡?”

    “你的意思是說,出現了幾次的拔刀的過程,所以導致了死者流血量增加。”

    陸陽點了點頭繼續說道。

    “案發現場的刀不是自殺的刀,現場又沒有發現類似於水果刀一樣的刀口,只能說明一點,有人刻意隱藏事實,在殺死死者之後偽造成了自殺的樣子,可是他沒有準備同樣的刀,只好用其他刀來代替。”

    “是一起衝動殺人案件!”

    黃哥聽到這裏才明白過來,死者是不可能在即將死的時候換一把刀捅自己,而且以她傷口的位置,根本不需要第二次就能夠斃命,更重要的是,一個人怎麼可能精準地多次捅向一個地方。

    最後陸陽得出的初步結果就是:兇手和劉月梅產生了不可調和的矛盾,兇手怒而殺人,殺人之後把刀拔了出來,發現劉月梅徹底死亡之後佈置了自殺現場。

    至於類似水果刀的東西,這兩年肯定早就沒了。

    這種陳年舊案,兇器肯定不是破案的第一要素,這時候第一要素變成了殺人動機或屍體所傳達的資訊。

    所幸的是劉月梅是一個孤兒,屍體無人認領,這種情況一般警局會放到停屍間,兩年前墓地價格還不高,所以還不流行火化,基本上都是土葬。

    陸陽選擇了先從屍體上入手,這也是陸陽最擅長的。

    聽到這個訊息,黃哥來了精神,激動的說道。

    “我還記得你大學的時候兩個小時之內完整的還原了128塊碎骨,現在這個記錄還沒有人打破,現在技癢了?得,我去準備東西,完事兒之後咱們出發。”

    正如陸陽所料到的這樣,劉月梅並沒有被任何人領走,陸陽和黃哥廢了半天勁兒把屍骨挖了出來,隨後黃哥將劉月梅的屍骨一點一點平放在白布上,待到陸陽拼湊好屍骨的時候已經正午。

    烈日灼灼,屍骨發著一股子惡臭,但陸陽已經習慣了。

    “黃哥,記錄。”

    “左胸第四根肋骨內側出現多處自下而上傷痕。”

    “死者下腹部有黃色斑點。”

    “頭顱後骨有斷裂。”

    ……

    “裝起來,帶回去吧,需要一點實驗來證明我的猜測,不過可以基本證明死者不是自殺,就是他殺。”

    黃哥剛想拎走,又發現了屍體旁邊有一些零零散散的骨頭。

    “等下,陸陽,你看這是什麼?”

    黃哥把另外一堆白骨拿了出來交到了陸陽的手中。

    陸陽和黃哥面面相覷,陸陽只感覺到頭皮發麻,淡淡的說道。

    “這是嬰兒的屍骨!”

    “你的意思是,劉月梅當時還懷著孩子?”

    陸陽想到這裏就氣憤不已,在案件調查的過程中竟然沒有一份完整的屍檢報告,這麼重大的事情竟然在記錄中也沒有涉及就草草結案,劉月梅一案應當重新調查。

    陸陽把自己的發現告訴給刑警隊裡的人,那個老練的男人——李飛說道:

    “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沒有必要了吧,陸隊。”

    “是挺沒有必要的。”

    陸陽輕笑道。

    聽到陸陽這麼說,李飛點了點頭,緊接著他的臉色又發青了。

    “我感覺刑警隊挺沒有必要養你們的。”

    陸陽接著說道。

    那個身材魁梧的年輕人——孫壯聽到之後,一掌拍在了桌子上,怒罵道。

    “裝什麼犢子,不就是市裏過來的嗎?案子都已經兩年了,檔案也已經申請過了,怎麼你到這兒來就變天了?我就不信這麼久你還能找到兇手!”

    “小子,你說什麼狗屁呢?不服打一架啊!”

    黃哥一聽便上了脾氣,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也敢大放厥詞,當初他對槍的時候他還在高中唸書呢。

    陸陽連忙擋在前面,爲了避免衝突,他決定和孫壯打個賭。

    就賭五天之內陸陽能破了這個案子。

    “如果我輸了,這個警局你說了算,案子你說怎麼查就怎麼查。”

    孫壯冷笑了一聲,他就看不起這種沒能力還說大話的人,不就是市裏調過來的嗎?賭便是了。

    “好!大丈夫說道做到,如果你贏了,以後你說東,我絕對不往西,還每天伺候你,行吧?”

    陸陽拿好檔案袋走了出去,而黃哥看著孫壯比了比大拇指笑道。

    “你就等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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