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奶奶靜靜地躺在床上，因為條件的簡陋，只能簡單地治療一下。

    老人擦拭著曾經的全家福，默默落淚。

    “你們知道嗎，我曾經在想為什麼是我，為什麼是我的家，現在我知道了，這就是報應。”

    “抱歉。”

    我知道這麼做有點唐突，但是此時此刻也顧不上這麼多了。

    “沒關係，老頭子我活了這麼久，知道沒有什麼事情是永遠瞞得住的，我只是想在我死後再說，就麻煩給我們留一個全屍，好嗎？”

    “我們沒有想要殺過你們。”

    孫壯皺起眉頭說道。

    “事到如今沒必要了吧，這些年我們過得很辛苦，就當憐憫一對可憐的父母好嗎？”

    老人語氣很平淡，似乎早就預料到了這個結局。

    “我們的確沒想過殺人，也沒想過傷害其他人，我的父親死於三年前，這裏是他最後一次來過的地方，我相信他也不曾傷害過你們，只是我想找到我父親死因的真相。”

    我的這番話讓老人稍微有些驚訝，他停頓了一下。

    “那……那你父親有一個好兒子……”

    “所以，能麻煩你告訴我三年前的事情嗎？越詳細越好。”

    “你們真的不是來懲罰我們的？”

    老人再一次確認道。

    我搖了搖頭。

    “那好吧，你跟我過來。”

    老人起身帶我們去另外一個地方，路上遇到了兩個人，之前見到過，是他們的下人。

    走到一個破舊的老屋，老人開啟了鎖。

    “這裏很久沒來過人了，沒有人願意想起這些事情。”

    老人用手擦了擦牆壁，摸到了開關。

    燈開啟了。

    “我去……”

    別說孫壯，連我也沒有見到過如此的場面。

    屍骨在一個屋子裏麵，很多，很多……

    “這些原來都是我們滬陽村的村民，他們患了一個和我姑娘同樣的病，一個不能不嗜血的病。”

    老人邊說著，邊拿出了幾張照片遞給了我們。

    第一個得病的人就是他，那時候他才二十多歲，很精神。

    “四年前他失蹤了，等他在回來的時候便變了一個人似的，也不和我們說話，只是一天從屋子裏呆著。”

    老人回憶著說道。

    “之後總是丟羊，丟豬，我們以為有畜生下山了，結果我們商量之後打算一天晚上去抓他，但是沒想到抓到的竟然是他，那時候他正啃食著羊脖子。”

    “我們一開始就以為這個孩子在外面受苦了，也沒多想，但是過了不久又有第二家得了相同的病，緊接著第三家……第四家……最後牲畜吃沒了就開始人們相互喝血，只要不喝血全身就難受，撕心裂肺地叫。”

    老人攥緊拳頭，停頓了一會說道。

    “我一開始是這裏的守夜人，最後人死的已經放不下了，就放在我家了，到現在為止已經這樣了。”

    我看著那些骨骸，問道。

    “難道沒有人管嗎？”

    “陸陸續續來了一些人，不過最後都沒動靜了，我們這邊太偏僻也不知道外面什麼情況，直到最後又來了一幫人，對我們村子進行清理和大屠殺，我因為住的遠沒被人發現，苟活到現在，所以你們一開始來我還以為是要殺我們的，雖然不確定也不敢留，知道最後我的老伴想用你們的血來餵養我女兒，我這才下定決心趕你們走。”

    “難道沒有人從這邊出去嗎？”

    “有一個人，我的兒子，趙琪德，不過已經三年沒回來了，是生是死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