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隱形殺手之不再生面
張氏氏族之中。
張山靈在院內一直踱步著,緊張到手也不知道放在哪裏。
一旁的二長老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放心吧,族長,都要經歷這一步,想當年我們比你還要急。”
二長老面帶微笑地看這族長,隨後示意他的大哥,也就是張氏大長老,希望他也能安慰兩句。
不過大長老似乎沒有這個心情,只是點了點頭。
張山靈從十二歲開始領導族內大小事務,本以為心性早已經成熟,沒想到遇到這樣的事情還是依舊會如此緊張。
他嘆了口氣,始終沒有說話。
一聲雷響,外面的人窸窸窣窣地活躍起來,將門外晾曬的衣服和食物都開始搬進屋子裏。
緊接著又一聲雷響。
房屋中,女人的嘶喊終於結束,取而代之的便是嬰兒的啼哭。
產婆慌忙地跑入院內,一不小心被門框絆倒。
看她身材肥碩,撲通一聲摔在地上竟然不知疼痛,只會一味地指著屋內,想說什麼也說不出來。
張山靈心中一緊,“莫非……?”
他也沒管倒在地上的產婆,徑直地走進屋子裏,當看到白鳩,也就是他的夫人的微弱呼吸時心放下了一半。
而另一半,也正是聽到嬰兒的啼哭,才放了下來。
“看看你們,這不母子平安嘛?緊張什麼?”
張山靈笑著接過了孩子,卻發現孩子有什麼不太對勁的地方。
而這是二長老攙扶著產婆,隨著大長老快步走了上來,產婆終於將憋了半天的話說了出來。
“公子…………0公子…他…沒有眼睛!”
說罷,她便昏過去了。
張山靈眼睛瞪著如同駝鈴一般,半響不知道說些什麼。
白鳩這時候醒了過來,看到張山靈溫柔地笑著,用盡全身力氣問道。
“孩子還好嗎?”
張山靈不敢看白鳩的眼睛,只得點了點頭,隨後蹲下來摸著白鳩的頭,說道。
“辛苦了,夫人,好好休息。”
白鳩滿意地點了點頭,這個孩子從剛開始就折騰她,到了臨盆都不老實,她也曾抱怨過,不過這些抱怨隨著嬰兒的啼哭全部消失殆盡。
見白鳩呼吸平穩,張山靈才表現出驚慌之措,抱著孩子卻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悲。
大長老冷哼一聲,甩袖而走。
二長老卻不那麼在乎,結果張山靈中的孩子搖晃了起來。
“別管他,就這個脾氣,當初你和白鳩成親之時他不也這樣,我們都老了,現在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
二長老為人隨和,天下大事在他眼中如同草芥,但是即使如此,他心中也知道雙目失明的孩子對於現在這個世道來說有多麼恐怖。
可即便如此,他也流淌著張家的血脈,也是自己的侄孫。
“看著小傢伙也是可愛的很,山靈,起個名字吧。”
張山靈沉默半響,最後用牙擠出一個字:昊
對於昊這個字,張山靈是希望他能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上承光輝,光明磊落。
“好!就叫做張昊!”
次日。
張氏族內便傳開了無眼嬰兒的怪談,本應該門庭若市的族內,現在寥寥無幾,張山靈坐在桌子前端,兩側是族中大小長老,以及有威望的諸位。
“此子不能留!”
其中一人拍桌子,瞪眼睛表明了立場。
“天生無眼,一無戰力,二無天命,不僅要照顧這個殘疾人,還有面對著詛咒的壓力。”
“你說什麼?”
張山靈一掌把桌子拍碎,身為金身頂峰,拍碎一張桌子猶如捏死一隻螞蟻一般容易。
那人實力不如張山靈,也不敢胡言亂語,只好默默坐下。
“族長好大的威風。”
大長老目不斜視,看著這一掌的威力,雖然兩人都為金身頂峰,但是明顯張山靈技高一籌。
“別忘了,當初是我們幫你平定族亂,你才當上這個族長之位,他們說的話雖然難聽,但忠言逆耳,你要拿整個族的命運去做賭注嗎?”
“大長老,白鳩是我夫人,張昊是我的兒,我若連他們都保護不了又怎麼保護族內老少,更何況傳言未必是真,何苦為難我兒?”
這場爭論竟然持續一晚,而他們不知道的是,白鳩此時抱著手中的嬰兒駐足門外……
大長老見這場爭論無果便憤然離去,走出門外時看了白鳩一眼,甩袖而去。
可誰知當天夜裏氏族內外多處失火,火勢蔓延竟死傷數十人,一時間所有族人將矛頭指向了白鳩和身為嬰兒的張昊。
幾百號人跪在張家大門外請求處死張昊。
張山靈坐在大堂正位聽著門外的叫喊聲,恨不得撕碎門外的族人。
“這魔嬰不過降生兩日就發生如此禍端,還說不是禍亂之身,我建議將兩人處死以消民憤!”
大長老依舊堅持著。
“好一句禍亂之身!好一句魔嬰!大長老,你或忘了,他可是你的侄孫!”
眾人將目光轉向門外,此時白鳩抱著襁褓之中的張昊慢步走來。
“我兒生來殘疾,你們不同情也就罷了,還企圖將禍亂之源強加我母子,好一群大丈夫,好一幫豺狼之徒!”
大長老聽罷氣勢驟然上升,陣陣威壓襲來,眼看著就向白鳩襲來。
張山靈不會忍氣吞聲,震散了這股威壓,屋內陣陣作響,旁邊幾人冷汗直流。
為母則剛,白鳩依舊盯著大長老。
然而襁褓中的張昊卻經受不住那些許的威壓,嚎啕大哭起來。
這一哭不要緊,要緊的是門外之人聽到哭聲就闖進了大堂將白鳩圍了起來。
白鳩抱緊張昊,環顧四周,隨後將目光看向張山靈。
張山靈也看著她。
“張山靈,我白鳩不求人,想問你第一句,你還要臉嗎?”
“你的夫人和孩子正在飽受欺辱,你卻如此?真當大義可充私情嗎?我再問你一句,如果他們想要處死我們娘倆,你可願殺出一條血路?”
聽到此話,張山靈握緊拳頭,他自然知曉白鳩的性情,可他想說的話卻一直沒有說出口。
“好!”
見張山靈猶豫,白鳩也沒有二話,看向大長老冷笑一聲,大長老霎時間感覺冰冷刺骨,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
而其他人就沒有大長老那麼深厚的功力了,紛紛倒在地上。
“夫人……你……你……到化靈了?”
張山靈震驚不已,他雖知道白鳩是修煉之身,但沒想到竟然如此境界,在張家氏族內,除了二長老,絕對不會找出第二個化靈之境的人了。
“我和昊兒現在就離開,絕不做張氏的罪人,但是張山靈,記住了,不是你要我們走,而是我要走你們誰也攔不住!”
白鳩轉過身來,慢步走出張氏大門,果真,卻沒一人敢攔。
包括已經摔倒在地的大長老。
走出張氏大門的白鳩無處可去,靠在一個大樹下休息。
剛纔耗費了體內太多的自然之法,現在已經疲憊不堪,更何況生產已經讓她虛弱不已了。
“既然恭候多時,不如現身一敘?”
白鳩話音剛落,從樹中跳下兩人,一人是二長老,一人則是柱栝,二長老之子。
柱栝看著白鳩如此,氣憤不已,竟不顧父親在前,扶起白鳩。
“二長老是爲了殺我?”
“如若殺你,大堂之內我便動手,可我卻不在。”
“那是為何?”
“爲了救你。”
二長老走上前,從白鳩懷裏接過張昊,笑容就不由自主地展開了,而張昊似乎也有靈性,看到二長老的面龐也不哭喊了,一個勁兒地笑著。
“你可以恨張氏,但是張昊始終流著張家的血,張山靈性格懦弱,我大哥近些年來做的事情我也看在眼裏,我在大堂不會起到任何作用。”
二長老開始嚴肅起來。
“張氏已經有了衰退之像,咱們都是修習自然之法的,你應當清楚,雖然我的侄孫雙目失明,但是我也希望他能夠擺脫世俗眼光,撐起張家大旗,第四代張家除了柱栝和張山靈便沒有可託付的人了。”
隨後二長老嘆了口氣道。
“柱栝是我的兒子,我清楚,為人雖然耿直,但是不具備領導能力,只會意氣用事。”
“張山靈雖然性格善良,肯幹吃苦,但是為人懦弱,易受他人影響。”
“我只有把希望放到第五代中的昊兒身上了。”
白鳩聽罷,覺得二長老所言的確如此,突然覺得自己剛纔所作所為有點失態,便默不作聲了。
“你不用感覺到自責,是我們不對,是走是留你決定,三公里外有一個木屋,雖然外觀簡陋但是屋內一應俱全,可供生活。”
白鳩看著張昊的模樣,為母也不希望張昊流離失所,吃盡苦頭,故此說道。
“全憑二長老吩咐。”
二長老一聽又笑開了花,連忙招呼柱栝帶白鳩前往,他自己不能久留,否則會引起懷疑。
柱栝點了點頭,左手抱起白鳩,右手託著張昊,腳步一起便飛奔而去。
三公里的地方竟只有半柱香的時間就到了。
“你就安心在這裏住下,吃穿住都不用擔心,我每段時間都會過來,這裏我之前經常來,所以不用收拾,可以直接住。”
柱栝忙裏忙外,頻頻囑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