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在修煉？”夜擎天忽地滿眼嚴肅，嗓音沉沉。

    夜軒臉色蒼白，眸底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扯出一抹笑：“這小子的話你也信？我要是修煉，修為也不至於跌落的這麼厲害。”

    夜擎天點了點頭，算是認可。

    夜零卻笑了，繼續拆著自家二叔的臺：“你修為跌落的這麼厲害，是因為你每天都用靈力壓制你腿部的劍氣。”

    “雖然每次壓制的特別成功，但劍氣卻吞噬了你的靈力變得越來越強大。”夜零繼續說著，“如果你不偷偷修煉，任由劍氣在腿中破壞，或許修為還沒有跌落的這麼厲害。”

    夜擎天皺眉。

    夜軒僵住了身體，垂在袖中的手，微微攥緊，溫和而凌冽的眸子在這一刻變得格外深邃。

    “夜軒。”夜擎天沉了嗓音。

    夜軒苦笑，握著的拳也鬆了下來：“我是修煉了……”

    “你怎麼這麼糊塗！”夜擎天震怒，“你不知道擅自修煉會有生病危險嗎！”

    夜軒重新握緊了手，神情溫和，嗓音暗啞：“我不想這麼窩囊的活著。”

    他寧願死，也不願意被人照顧一輩子。

    作為將帥，他征戰沙場，殺敵無數。

    作為兒子，他保護家人，替父親分憂。

    可這些，在一場戰爭後，全部消散了。

    軍籍雖還在，卻再也不能上戰場。

    靈力雖然還在，卻不能護家人。

    他一個七尺男兒，萬千將士的將軍，世人眼中天賦卓絕的修行者，此生竟要靠別人的照顧才能活下去。

    他的自尊，不允許。

    修煉，或許還有機會消掉劍氣，讓他壞死的肌肉和筋脈重新修復。雖然風險極大，但他願意冒險。

    “沒人覺得你窩囊。”夜擎天眼中滿是心疼之色，嗓音沉沉，“你依舊是鎮南軍的元帥，依舊是我夜擎天的兒子。”

    “可別人不這麼覺得。”夜軒的眸子裡是一片死寂，“每次別人一看到我，都會議論，你看，那就是鎮南軍的夜帥，昔日多麼風光，現在卻成爲了一個廢人！”

    “鎮南軍以我為驕傲，可我卻成爲了他們的敗筆。”

    “軍魂，呵呵。”

    夜軒自嘲一笑，神情一片悲涼。

    夜零眼中掠過一抹敬佩，卻很快的隱了下去：“二叔。”

    夜軒抬了眸子，眼中灰燼一片。

    “軍魂，是一種信仰，不會因為失敗而消散。”夜零看著他，眉眼間第一次這麼認真，“鎮北軍夜帥即便走了這麼多年，他依然活在每個鎮北軍人的心裏。”

    “對他們來說，父親永遠活著。”

    “那道銀衣軍袍的身影，會在他們每次出戰的時候浮現在他們的腦海中，帶領他們衝鋒，帶領他們殺敵。”

    “而你，鎮南軍夜帥，雖然雙腿已廢，但在每個鎮南軍人的心裏，你依舊挺拔如鬆。”夜零多了幾分情緒，“他們只有一個願望，替你守好鎮南軍元帥的位置，等著你凱旋歸去。”

    “我……”夜軒嘴唇動了動。

    夜零無情的開口：“你的身體不是你自己的，而是整個鎮南軍的，你擅自傷害他們守護的人，你覺得，你對得起他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