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沒一個好東西，這當然也包括步川，因為步川也是個男人。

    但是，步川卻渾然不知，他剛剛吃了一個又大又紅的蘋果，剛剛洗了手，剛剛坐到了書桌前。

    也不知道從哪天起，他開始喜歡寫一些東西，他不寫具體的事情，只寫自己的內心的感受。

    有時候他只寫一句話，一句只有他自己才能看得懂的話。

    步川寫日記前總喜歡聽一首歌，他尤其喜歡聽莫扎特的曲子。

    一曲奏畢。

    步川緩緩寫道：“今天是聖誕節，我還不夠優秀；明天我一定要讓自己變得更好！”

    他是寫給他自己的，所以只有他自己看得懂。

    或許慕容小雨也看得懂。

    今後還有人會看得懂麼？

    ……

    步川沒有早起的習慣，因為他睡得很晚。

    不過，他今天很早就被他的手機給吵醒了…

    杜昭月的簡訊！步川吃了一驚！

    不過他還是放下手機繼續睡了，他好像還沒睡醒，不過他主要還是因為不想回復，因為他已不知道還能和杜昭月說什麼。

    可是，杜昭月很快又直接打電話過來了。

    步川已沒辦法不接，因為有些特殊的人打來的電話本就是無法拒絕的。

    步川從床上跳下來，喝了口水清了清嗓子接起了電話。

    杜昭月說想見他一面，叫他到樓下來。

    步川同樣無法拒絕。

    他快速地穿衣洗漱，快速地跑下了樓。

    杜昭月竟真的在樓下，她似乎還是那個人，可是步川現在看起她來卻有一種無法形容的陌生感。

    在步川的心裏她已不是她！

    更何況步川的心早已被慕容小雨佔據。

    杜昭月朝步川笑笑，步川抓了抓頭髮，他的頭髮有些亂。

    杜昭月忽然問道：“你們怎麼樣？”

    步川本能地問：“她…？”

    他旋即又改口道“你說誰？”

    杜昭月微笑著道：“你的第一反應已有了答案，不是麼？”

    步川苦笑著點頭，而後說道：“還不錯。”

    杜昭月的眼睛裏明顯流露出了一絲痛苦的神色。

    眼神若是痛苦的，再笑起來一定不會好看。

    此刻，杜昭月臉上的笑容就不好看，她笑得很僵，像是有人故意把她的臉捏出一個笑來。

    步川並不想在這裏逗留太多的時間，他不是不想見杜昭月，，而是覺得已沒必要。

    他忽然問道：“找我有事？”

    杜昭月猛地回過神來，她從包裡掏出一個信封，雙手遞給步川，說道：“我來把這個還給你…”

    步川怔了怔，他沒有立刻接過信封，而是問道：“這是什麼？”

    杜昭月沉吟著道：“我欠你的…當然我欠你的不只是錢…”

    步川忍不住問：“錢？”

    杜昭月點點頭。

    步川卻苦笑著道：“其實，你什麼都不欠我。”

    他不讓杜昭月說話，很快又解釋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只是不同的人選擇也會不同。”

    杜昭月忽然很認真的問：“假如你是我，你的選擇又是什麼呢？”

    步川道：“可惜我並不是你…”

    杜昭月卻說道：“可是你也總會有選擇，或許將來也會面對和我一樣的選擇。”

    步川還是苦笑著道：“等我遇到的時候再說吧…”

    他的確不是杜昭月，他也無法設身處地地假設。

    所以，他現在當然還不會動杜昭月這幾句問話的深意和痛苦。

    杜昭月也不再問，轉而說道：“我說過我一定會還給你，所以請你收著。”

    步川搖頭。

    杜昭月接著道：“你下個學期可能很難見到我，所以在放假前我想把在學校裡的最後一點事處理乾淨。”

    她的話讓步川覺得有一種割袍斷義，老死不相往來的感覺。

    步川的心裏不舒服，他已想離開。

    可他還是忍不住問道：“你下個學期要去哪兒？”

    杜昭月沉吟著道：“我跟上次在華清池的影視公司簽了合同，下個學期要請假到川西拍戲。”

    這樣看來，杜昭月當初的選擇似乎是對的。

    步川苦澀地點點頭，道：“恭喜你！我期待在電視上看到你！”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是笑著的，他笑得也有些僵硬。

    他微笑著接著道：“照顧好自己…”

    他說完這句話就轉身走了，他沒有要杜昭月的錢，因為他真的覺得杜昭月並不欠自己什麼。

    即便他當初真的為杜昭月做了一些事情，那也都是他自己願意那麼做的，他在做哪些事的時候也絕對沒想過要她還。

    步川一個坐回宿舍點了一支菸。

    他剛吐了一個菸圈，門就被人從外邊冒冒失失地推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