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嘛，當時柳姐還沒和我們說和，他胡亂整了些驅邪的東西，如果對付小鬼，基本上也就夠用了，但柳姐是個厲鬼，還在陰氣旺盛的位置蟄伏了許久，已經不是他能夠應付的角色。

    三下五除二，牛原被附身帶走，他則被狐狸迷了眼，到了沼澤地裏。

    他倒黴也就倒黴在這裏，神志不清的時候被石頭一腳絆倒，摔破了腦袋，臉朝下，被泥水活活憋死。

    我自己心裏盤算了一下，哪怕他這些事裡，少沾一樣，都不會死，結果他十分“幸運”地全沾上了。

    “二爺，您就看在您老和我父親是故交的面子上，放我一馬吧。”他跪地求饒，話語聽著十分真誠。

    二爺爺瞥了他一眼，冷聲問：“放了你做什麼，找個人附身，開始人生第二春？”

    此話一出，他臉色馬上就變了。

    我有些哭笑不得，看他這表現，似乎心裏真是這麼打算的。

    “你給我老實點，乖乖去陰曹地府，雖說你一生作惡多端，欺瞞成性，但也就是下幾次油鍋就能抵去的罪責，別太擔心……”二爺爺若無其事地說，手裏的紙符已經收起。

    黃清都快哭了，下油鍋，還幾次，不說是他，我聽到都有點發怵。

    下一秒，他四肢一起發力，要往門外躥。

    二爺爺的手猛地一甩，只見一道和之前不同的紙符砸在了他身上，頓時他定在原地，狗爬式伸手，眼中滿是絕望。

    誦經將黃清渡了，二爺爺坐在桌前，揉了揉眉頭，臉上帶著疲憊，顯然這一番折騰，讓他很費心。

    我有些觸動，上前去低聲說：“二爺爺，往後的事，都由孫子給您代勞吧。”

    他目光看著前方，笑著搖頭，從口袋裏抽出一支菸，安靜地抽著。

    “這些個道術，您老也該教教我了。”我心中有些好奇，畢竟鬼神能夠被自己掌控，以後遇到什麼事，也就不用慌了。

    不料二爺爺像是沒聽到我說話似的，歪了一下腦袋。

    慢慢地我注意到，二爺爺在默唸著什麼，眼睛也往下看，不敢看向前方。

    還不等我抬頭，一隻手扒在我頭上，壓低。

    “別亂看。”二爺爺沉聲說了一句，鬆開了扒在我頭上的手，擋在眼睛前。

    我的頭就這麼低著，餘光可以看到二爺爺的動作，感覺有些滑稽。

    不過我笑不出來，這個當口，指不定什麼東西在作怪，如果對方硬要整我們爺孫倆，可能小命都得搭上。

    想著或許對方就是趁著二爺爺氣息虛弱的時候來找麻煩，我心裏就生出一股要頂上前去的衝動。

    時間一點點過去，我也是有些忍不住心中的好奇，餘光往二爺爺的正前方瞟。

    隱約中，我看到了一個飄忽的影子，當它的臉被我認出時，我整個人愣住：“怎麼會是奶奶，她老人家不是七八年前就去了嗎？”

    難道……是看我二爺爺最近和柳姐打得火熱，跑過來發脾氣？

    “楊東旭啊，過來一下。”聲音沙啞，聽不出是男是女。

    我看向二爺爺那邊，他做了個別動的手勢，眉頭緊皺著。

    “不過來，你親愛的小媳婦就要死嘍。”聲音再次響起，這次話語中帶著陰寒。

    如果對方是奶奶，必然不會說出這種話，我手在桌底下往二爺爺的口袋上拍了拍，示意他給我一張紙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