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二爺爺忽然叫住了鎮長。

    鎮長打了個冷顫，詫異的回頭，二爺爺說道：“明天送兩尺孝布過來，畢竟楊東旭也是你李家的女婿了。”

    二爺爺這話咄咄逼人，鎮長嘴角抽了抽，估計心裏早就氣炸了，但卻不敢發作，而是彎著腰點頭，說：“應該的應該的。”

    鎮長和妮兒離開後，我對二爺爺說：“二爺爺，這麼做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二爺爺面色一沉，呵斥道：“懂個屁，早點睡覺，大人的安排少過問。”

    說罷，二爺爺點了一支香菸，轉身離去。

    我也累壞了，倒頭便睡。

    第三天，鎮長給老父親舉行葬禮，給我家送來兩尺孝布，二爺爺讓我披麻戴孝，以孫女婿的身份去李家拜祭。

    鎮長家喪禮一舉辦，鎮長家老爺子屍體從黃河裏被打撈上來的事情，一下子就傳開了。

    事情在十里八鄉被傳的沸沸揚揚，楊東旭這個名字更是響徹鄰里，人盡皆知。

    十里八村茶餘飯後談論的都是楊東旭進牛眠山撈屍的壯舉。

    牛眠山兇名在外，無人敢踏足，進牛眠山撈屍，在村民們眼裏，無疑是驚天動地般的壯舉！

    我也成了人們眼中的能人，可謂一戰成名。

    鎮長家喪禮剛一辦完，二爺爺便強行登門，將妮兒帶走。

    二爺爺帶著我們回家後，外面圍滿了人，聞訊趕來的人數之多，差點把大門擠破，全是來找我撈屍的。

    二爺爺拉下臉，不近人情的把所有人都轟了出去，然後在門口豎旗：撈屍人。

    並立下規矩，一年只撈三次，一次一千塊，一分不多要，也一分不能少！

    在那個年月，一千塊錢可不是小數目，誰家若能拿出一千塊，絕對比現在的千萬富翁還牛逼！

    有了這個規矩之後，來找我撈屍的人一下全沒了，日子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不過妮兒在我家裏過的並不好，每天除了吃飯的時候出房間之外，其他時間都躲在房間裡。

    左領右舍都說二爺爺給我搶了個媳婦，我真是命好之類的話。

    二爺爺有時候聽到他們談論，就開腔大罵，和他們紅半天的臉。

    回頭到屋裏，又罵我沒本事，不知道哄女孩子開心。

    我心裏苦的很，之前我和妮兒都沒什麼交集，她是鎮長的女兒，在鎮上見識比我多多了，我一個村裏的野小子，在她面前，實在沒什麼底氣。

    在妮兒到我家滿一個月的時候，鎮長李叔來了一趟，妮兒見他來了，從房間裡出來就抱著他的腰，哭著喊著要回去。

    他根本不理會，反而還兇了妮兒一頓，讓妮兒到房間裡去待著。

    妮兒哭得梨花帶雨，抽泣著走進了房間裡。

    他看向我，也揮手讓我去外頭，說有事和二爺爺商量。

    “不，就讓他在這裏，你有什麼事，直說就行。”二爺爺拍了一下桌子，瞪了他一眼。

    他臉色有些難看，不過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二爺，咱們明人不說暗話，這次我來，就是給您老介紹生意的。”他停頓片刻，抬起手伸出三個手指頭：“三個活兒，三千塊。”

    我一聽這話，心裏有些激動，三千塊是什麼概念，全村都沒有的電視機，可以一口氣買五六臺！

    在這個物質匱乏的年代，看皮影戲都是逢年過節趕場才能看到，電視機就是傳說中的寶貝，尋常人難得一見。

    二爺爺瞪了我一眼，他雖然沒說話，但我耳邊彷彿已經聽到了他的罵咧聲：瞧你的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