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葉穎欲言又止，我心急如焚，這個時候剛好一部車從門口推出去，白布蓋過頭再加上龐大的身影，這一刻我腦海中只有那個豬屠不斷從二十樓跳下的畫面！

    我瘋了一般地推開葉穎朝著門口衝去，抱著那部病床無聲地留著眼淚，我拼命想要說話但是喉嚨的干涉讓我只能發出一些毫無意義的聲音。

    兩邊的醫護人員趕忙上前攙扶著我起來，這個時候葉穎趕忙跑出來，拉著我叫道：“周東你怎麼了！？你說話啊，別嚇我！”

    我卻是不管不顧拉著病床無聲流著眼淚任由兩邊的人怎麼拉扯我就是不離開，我腦海中滿是豬屠最後的決絕和抽菸的時候對我說的話，那種絕望和無力的感覺再次襲上心頭。

    我瘋了一般地朝著病床前頭爬去，嘴裏還在胡言亂語地叫著，顫抖地伸出手想要去拉開白布。

    “周東！你幹嘛！快點回來，周東！”葉穎拼命拉著我，奈何她的力氣和我還是無法相比，眼看著我就要觸碰道白布了，突兀一直肥碩的手從一旁伸出攔在了我面前。

    “你白痴麼？白布蓋過頭，不是親屬不開簾的道理還要我教你？”聽著熟悉的聲音我渾身一顫，僵硬地抬起頭只見豬屠滿臉憔悴地站在面前，正看著我傻笑著。

    “你該不會以為這個是老子吧？看你的樣子還是挺有感情的呀，那老子死了也算值了。”豬屠一把將我拉起，醫護人員在葉穎的道歉下這才離開。

    我不可置信地看著豬屠，張口想要說話卻又是什麼都說不出，葉穎這才走上前，沒好氣地白了我一眼道：“發什麼瘋啊！我什麼時候告訴你豬屠死了啊！？這個是隔壁房間的胖伯伯，差點沒把你當成神經病抓起來。”

    “噗，哈哈哈哈，我說周東你小子真的是腦子壞...”豬屠剛要開口取笑我，卻是被我一把抱住，我雙手緊緊地拉著豬屠滿身的肥肉，眼淚順著臉頰不斷滴落在豬屠的身上。

    豬屠的笑聲戛然而止，臉上露出的傷感的表情，輕輕地拍了拍我的後背道：“老子命大，死不了，還要你小子來擔心麼？”

    葉穎在一旁看著我兩人也是擦了擦溼潤的眼眶，哽咽道：“真是兩個白痴。”

    這件事成了之後葉穎和豬屠一直笑話我的笑柄之一，不過我也不怎麼在意，夢中我見到小丑的事情至今我也沒有提過，或許那種無數次失去道麻木的感覺，他們這輩子都不可能再有了吧，當下我什麼都不想要知道，我只想要好好和他們待在一起，就什麼都不用做就這樣一直一直呆在一起。

    事後我也算是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原來當天豬屠爲了給瀟涵擋住月如那一下的攻擊的確是從二十樓摔下去了，但是最後被一個突出來的平臺接住了，只是輕微骨折並無大礙，兩天就恢復正常了，反而是受傷最嚴重的我昏迷了一個半月。

    在這一個半月內發生在夢境裡的事情我一概不提只是說自己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我明白要不是葉穎的話恐怕這一次我不會在醒過來了。

    這一個半月葉穎每天都在醫院度過，然後早上急匆匆去上課，有時候乾脆不去了在醫院自學，聽豬屠說葉家給葉穎下了死命令都沒用，最後葉英天和葉惠還是拗不過葉穎任由她去了，說是大不了再復讀。

    而葉穎告訴我們那天說起豬屠她支支吾吾並不是因為豬屠出了什麼問題，只是在經過那天之後瀟涵就離開了，說是隻留下一封信給豬屠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按照葉穎的說法，一開始瀟涵還是於心不忍每天都來找豬屠和我探病，期間和豬屠的關係迅速升溫眼看著就要成事了，這個時候瀟涵的父母趕到了，硬生帶著瀟涵出國了，因為這件事牽扯的實在太大了，連環殺人案再加上監獄被屠殺，醫院被屠殺，還有錢氏集團後面錯綜複雜的事情，一系列的事情已然引起了全國乃至於全世界的關注。

    在這個時候我們幾個當事人顯然就是處於風口浪尖之上的人物了，雖然葉家立馬封鎖的訊息並且警告所有媒體不得采訪，但是還是有不怕死的媒體起來已然給他們的生活造成了影響，這是一直持續到瀟涵的離開才逐漸安靜下來，現在我們幾人已經被葉家宣傳成了受害者。

    也是因為這個瀟涵離開了，我醒來那兩天豬屠去了機場想要找到瀟涵說最後一句話，但是豬屠不知道有沒有追上，只是那天之後豬屠消失了兩天，再次見到已然是我醒來的那天，豬屠整個人都憔悴了，臉上也不在帶著以前經常有的笑容。

    根據葉穎所說，瀟涵自身也不是完全不接受出國，畢竟發生了那麼大的事情換做誰也沒辦法當做沒事繼續下去，葉穎也曾經問過瀟涵，瀟涵只是淡淡一笑留下一句：“我想要重新出發，遠離這些傷心難過的事情了。”

    這也是豬屠最為難以接受的地方，因為成了在瀟涵嘴裏那些傷心難受的事情。

    我和葉穎一致認為暫時不要提起瀟涵了讓豬屠自己消化一下先，而後隨著我的清醒葉穎也沒有藉口繼續不去上學了，再加上高考就要來臨了我也只能勸著葉穎去上學。

    再三保證豬屠寸步不離之後葉穎這纔去了學校，但還是每天晚上回到醫院睡在我隔壁，這樣的日子我彷彿也已經習慣了。

    我恢復的很快，本來按照醫生的說法我已經是必死無疑的了，身體內多處肋骨骨折不止，肋骨甚至刺穿了不少的內臟，就這樣我還是存活下來可以算是醫學的奇蹟了，並且我恢復的速度簡直像怪物一般，當天可以走路，沒多久我就能正常吃喝說話了，以至於半個月後我已經到達了出院的標準。

    出院這天我雖然再三勸阻葉穎但是葉穎還是來了接我出院，三人出了醫院先是前往了公墓，我吩咐豬屠用剩下的錢在這裏給月如建了個墓碑。

    血封的最後時刻我昏迷了，所以到現在月如在哪裏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在我的手臂上多出了一塊紅色的月牙標記，我和豬屠曾經做過測試，想著月如會不會被封印在裡面，但是結果還是讓我們失望了，裡面根本毫無陰氣更別說是鬼氣了，最後我們也只能相信月如是魂飛魄散了。

    三人買好祭拜品放好之後又分別給月如上了香。看著一排排的墓碑我不禁又想起了在夢中的場景，那種冰冷而毫無知覺的感覺和那種怪異的快感我這輩子都不想要在嘗試第二次了。

    “月如，無論你恨不恨我，這件事都算過去了吧。”

    三人上完香走在路上，葉穎一連線了好幾個電話，聽語氣葉穎皆是一臉著急，電話那頭則好像是一隻催促著葉穎迴歸。

    “葉穎，你先回去上學吧，我和豬屠一起回家沒問題的，晚上給你弄好吃的。”我笑了笑，溫柔地拍了怕葉穎的腦袋。

    葉穎苦笑一聲，低聲道：“你們一個丟了魂，一個三等殘疾，還讓我怎麼放心啊。”

    我無奈地搖了搖頭看向一旁的豬屠，豬屠此時還未回過神來正看著手裏的手機發呆，上面正是瀟涵唯一的一張照片，聽說還是瀟涵特意在豬屠不在意的時候留下的。

    最後葉穎還是被強制送回了學校，畢竟現在學校已然由葉家接受了，錢氏集團的一切也都歸為葉家管理，這也得益於最後李超成了一切的背鍋俠，這樣一來葉家自然就成了最大的功臣了。

    功臣自然是需要獎勵的，剛好錢途已然被雙規帶走了，黃念心又死於非命，這下學校和錢氏集團就拱手讓給了葉家，這讓本來就深不可測的葉家變得更是強大的恐怖，但是隨之葉惠和葉英天的工作也越發忙碌，聽葉穎說已經一個月沒見過麵了。

    李超最後被處死了，案件中解釋不通的一切也都隨著李超的死徹底被掩蓋了，整件事也被上頭宣傳成了錢家和黃念心只見的勾搭和勾心鬥角，甚至在小區內都舉行了為期一個星期的公正廉潔教育。

    當然這一切和我們都沒關係了，在葉家的幫助下上頭也明白是什麼意思，對於我和豬屠自然也就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現在我想的只有怎麼安心的活下去。

    無論如何生活還是要繼續，回到家後豬屠保持以前的習慣躺在了沙發上，我無奈地搖了搖頭開始準備晚飯，畢竟很多事情是需要一個人自己解開的，別人幫忙反而會將其變成死結。

    晚飯時間葉穎照常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我獨自一人坐在餐桌上，葉穎還沒放下書包就直接撲到我懷裏一陣磨蹭，一旁平安和健康也快步走上前在葉穎腳下蹭個不停。

    我們纏綿了好一會才依依不捨分開，葉穎放下書包抱著平安問道：“豬屠那傢伙呢？不吃啦？”

    “那呢。”我指了指亮著微光的房間苦笑一聲，豬屠晚飯也沒吃回來只有就趴在沙發上要不然就趴在床上看著手機發呆，問他什麼也不說。

    葉穎有些擔心地張望了一眼，正要上前卻是被我拉住：“讓他安靜一會吧，過兩天再去和他談談沒事的，我們先吃飯。”

    葉穎擔憂地看了一眼最後也只能點點頭答應下來，吃完飯後葉穎準備洗澡，經過月如的事情我已經習慣在葉穎洗澡的時候蹲在門口了，聞著裡面的香味不禁想起上一次告白的時候，想想嘴角又是不自覺上揚，但是很快那張畫着小丑臉的豬屠立馬閃過我的腦袋，將一切美好的想象全部打破。

    我驚恐地捂著腦袋，小丑的聲音再度響起：“來吧~你本來就該是我的人，來啊。”

    “不是！我不是！你滾開啊！”我低聲怒吼著，小丑的聲音卻是絲毫咩有要停止的意思，這讓我內心越發狂躁不安，那種怪異的感覺再次上身。

    正當這個時候廁所門被開啟葉穎怪異地看著我蹲在地上雙手抱著腦袋，緊張地問道：“怎麼了？又感覺身體不舒服了麼？”

    我猛地回過神來小丑的聲音也瞬間消失，環顧周圍只見葉穎換上了一件乾淨的睡意，正緊張地蹲在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