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快點，磨磨唧唧的幹嘛，還不過來。”

    我爹的聲音在黑暗中顯得特別的大聲，我剛停住的腳步，驀然又動了起來，不為別的，正是因為我爹的瞳孔中倒映著畫面。

    不敢回頭看，我連忙跑到了爺爺和我爹身邊，找了個自認為安全的位置這才向着河邊看了過去。

    “怎麼突然起霧了？根本就看不清楚的到底是什麼個情況嘛。”皺眉不滿的看著身邊圍繞著的白霧，我心中很是不滿。

    聽到我的聲音，爺爺轉頭向着我看了過來，伸手打在了我的額頭上。

    也不知道手上有什麼，我竟然覺得腦袋清明瞭不少，雖然說身邊有些白霧，但是好歹也能夠看清楚那邊的情況。

    “發生了什麼？怎麼突然不跳了。”

    見村民們的動作停了下來，我眉頭更是緊皺，高高站了起來，向着河裏麵看了去。

    令人心驚的是，本是清澈的河水此刻白霧比我們身邊的還要多，還沒有到我反應的時間，就聽到了水流的聲音。

    河的中間居然開出來一個巨大的旋渦。

    “這...是什麼情況啊？居然這麼有這麼大的一個旋渦？爸，爺爺你們知道這是什麼情況嗎？”驚訝的回頭看著爺爺，我連忙詢問著。

    聽到我這麼說，爺爺沒有回答，只是對著我招了招手。

    心中對於這樣的情況實在是太過好奇了，所以我並沒有聽從爺爺的話，反而是向着村民的方向走了幾步。

    不過只是這幾步，我的心中就後悔了。

    伸手捂著自己的嘴巴，我很是慶幸自己沒有吃晚飯，不然現在恐怕都要吐出來了。

    惡臭的味道，不斷的在我身邊瀰漫，水中的旋渦也冒出咕咕的聲音，不過唯一的好處就是身邊的白霧少了很多。

    但是現在對我來說，我倒是更加希望能夠有白霧，這樣我就能夠選擇性的看不到這麼噁心人的場景。

    隨著惡臭味，一個個用紙糊出來的白船向着我們的方向飄了過來。

    “嘿哈哈哈。”

    陰森的笑聲，在現在這樣詭異的畫面下，顯得非常的害怕，要不是因為身邊有爺爺，我恐怕早就已經跑了。

    “笑什麼笑，有什麼好笑的，等老子以後都把你們一窩端了！”不滿的看著這些紙船，我低聲說著，心中很是不屑。

    似乎是聽到了我的話，紙船上的水鬼都朝著我看了過來，黑漆漆沒有眼珠子的眼睛令我整個人都不好了起來。

    在這樣的陰笑下，村民們似乎興奮了起來，一個個的動作飛快了起來，無奈我只能夠朝著爺爺看了過去，卻並沒有在我爹身邊看到爺爺的聲音。

    鑼聲，從村民們身後響了起來，轉頭看去，只見爺爺手中拿著不知道是從裡來的銅鑼，正在有規律的敲個不停。

    我倒是沒有任何的反應，不過看著村民們逐漸清醒有神的眼睛，不難看出這鑼聲是有效的。

    “臭老頭，我勸你不要多管閒事，不然可就不要怪我們不要客氣了。”

    水中傳來了聲音，聽著如同是七八十歲的老人，聲音乾澀沒有一點點的生氣，聽過只會讓人覺得不舒服，心底難受的緊。

    爺爺並沒有理會他們，依然瞧著自己的銅鑼，口中還唸唸有詞，不過因為距離的原因，所以我並沒有聽到爺爺到底在說些什麼。

    “哎，劉家嫂子你們怎麼在這裏啊？”

    “我不知道啊？”

    聽到村民們的討論聲，我笑了出來，向着人群中間走了過去。

    看到我，村民們都挺驚訝的，不斷有人跟我問好，等走到了爺爺身邊，我聽到了不少的詢問聲，心中一陣尷尬。

    說真話，我又怕他們不信，說假話，我暫時又編不出來。

    好在，爺爺並沒有看我為難，找了個藉口把他們都打發走了。

    看著他們的背影，我心中倒是有些奇怪，為什麼這些村民們看不到水鬼的存在？

    河中並不安生，激烈的水流聲，和水鬼們一些聽不懂的聲音，尖銳難聽。

    “你們這麼害人，就不怕投不了胎嗎？”

    直到最後一個人離開後，爺爺才向着河邊走了過去，手指著河水裏，聲大且嚴肅的罵著，比起曾經訓斥我還要大聲。

    “你個臭老頭管的著嗎？”

    隨著這聲罵聲，從河裏傳來了不少的聲音，仔細一聽就能夠聽到各地的罵人話，不過混雜到一起，卻是一句話都聽不出來了。

    吵雜的聲音，讓我覺得腦袋昏疼，整個人就像是被什麼東西給重擊了一樣好難受的感覺。

    伸手抱著腦袋，我慢慢的蹲了下來，疼痛中我似乎看到了爺爺向着我這裏看了過來，隨後身邊傳來了一陣陣的鑼聲。

    “呼，剛纔到底是怎麼回事？我頭怎麼這麼疼？”揉著太陽穴，小心的拉著爺爺遞過來的手，我疑惑地說著，目光向著河裏看了過去，卻並沒有看到紙船。

    非但沒有見到紙船，我甚至連水上的旋渦都沒有看到，這實在是太過詭異了一點，不過是爺爺的幾聲鑼聲而已。

    “好了，沒事了。”

    輕輕地拍著我的肩膀，爺爺輕聲的說著，隨後帶著我向著我爹的方向走了過去。

    牽著他枯瘦的手，我回頭再次向着河裏看去，黑暗中瑩瑩的藍火似乎懸浮在河上，但等我揉了揉眼睛再次看過去的時候，卻並沒有發現有散發著藍色的東西。

    “爺爺。”

    聽到我的叫聲，爺爺低頭看了過來，對著我輕輕地搖了搖頭。

    看著他的動作，我慢慢的把微微張開的嘴巴緊閉了起來，沉默的抓著他，向着前方看了去。

    隱約有幾個燈火，這倒是讓我有些驚訝，畢竟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以為他們今晚就不敢再睡了，誰知道只有這麼幾盞燈。

    嘆息了一聲，我心中有些羨慕。

    我羨慕他們不記得今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不記得那幾個長相醜陋的惡鬼。

    “回去吧，回去了以後就不要再想了，這不是什麼好事。”說完，爺爺鬆開了我的手，跟在我爹身邊的王叔走了過去。

    抿了抿唇，我緊緊的抓著自己的衣袖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