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沒那麼簡單
我急忙跑過去開啟櫃子,裡面還剩下好幾瓶,這酒最起碼六十度度,但並不是什麼值錢的酒,所以搬家的時候老爹乾脆沒帶,想不到現在排上用場了。
正當此時,只聽“轟隆”一聲巨響。
我下意識的聞聲看去,只見乞丐已經從坑中站了起來,而剛纔砸中他的那個紙人,已經倒在了地上,正在爬起來。
乞丐大聲喊道:“還愣著幹什麼?趕緊把酒拿過來扔在它們身上!”
“哦!”我答應著,抱起那幾瓶酒就跑了過去,擰開瓶蓋使出全力分別朝那兩個紙人扔去。
酒瓶落在那兩個稻草人身上的同時,乞丐從口袋裏掏出兩張黃符來,朝天上一扔。
嘴裏嘰裡咕嚕的唸了一段咒語。
下一刻——
那兩張符竟然在空中燃起,就像是長了眼睛一般,子彈一般的朝那兩個紙人飛去,在空中留下一道金色的弧線,猶如流星劃過。
不偏不倚的正好貼在了紙人沾上酒精的部位,瞬間起了火。
火勢蔓延的非常快,很快就就吞沒了兩個紙人。
看著它們喪失了行動能力,一點一點的化成了灰燼,我這才鬆了口氣,同時也嘆了口氣。
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就把家裏的房子弄成這樣,如果讓我爹知道,還不得揍死我。
這個時候乞丐走了過來,對我說道:“你看,我就說你李奶奶的事情沒那麼簡單。”
我聽得一頭霧水:“啥意思啊叔?”
他說:“村裏有那麼多住戶,為啥那倆玩意兒偏偏找上咱們呢?根本就是特意衝着咱們來的。至於是誰派來的,我想不用我多說了吧?”
“您說的該不會是狗蛋兒吧?”我說:“好歹我們兩個也是老同學了,我沒搬家之前跟他關係還不錯,就算他有心阻止我們去找李奶奶的墳墓,也不至於對我們下殺手吧?”
乞丐道:“人心隔肚皮,再說了,你們都那麼久沒見面了,你就能保證他的人品一直不變?”
“好吧。”我嘴上答應著,但是心裏仍然不願意相信。
我們兩個在廢墟里湊合了一夜,第二天清晨,我去小賣部買了點麪包牛奶什麼的對付了一口。
吃過早餐,我對乞丐說道:“我想到一個好主意,咱倆商量一下可好?”
乞丐點點頭:“你有啥好辦法?”
我說:“我記得你昨天說過,要找到李奶奶的墓只能從我那同學身上下手。可這個手不好下啊,他自己說不會乖乖說出來的,咱們又不能動用武力。”
乞丐道:“然後呢?你有什麼打算?”
我說:“咱們是不是可以把他灌醉,然後套話?”
乞丐說道:“好主意,但就憑你這個酒量,想把他灌醉有點困難吧?”
我“嘿嘿”一笑,道:“叔,這個就得你來了,我昨天晚上你倆喝的一樣多,但是他都快要醉了,你還清醒的很,所以這事兒就求你幫忙了。”
他白了我一眼:“我就知道!”
打定主意,我跟乞丐來到了狗蛋兒的家。
此時他家鎖著門,轉念一想,他是農民,這個點應該是上地幹活了。
大概中午時分的時候,他果真扛著鋤頭回來了。
看到我,立馬笑臉相迎:“三水啊,中午吃了沒?沒吃的話,中午在我家吃吧?”
我笑道:“去你家吃還得麻煩嫂子,咱們還是去飯店吃吧。”
他說:“也行。”說著把鋤頭從大門底下塞進了院子。
我問道:“嫂子呢?把她也叫上啊。”
他笑道:“你嫂子今天回孃家去了,就我一個人在家。”
“這樣啊。”我說:“對了,你的孩子呢?我還沒見過嘞。”
他摸了摸腦袋:“你看,昨天光顧著喝酒了,忘了讓他出來見見你。那小崽子跟著他媽一起去了。”
我笑道:“沒事兒,反正我一時半會兒也走不了,總會有機會見到我大侄子的。”
村子經濟落後,很少會有人去飯店消費。誰家裏有個親戚朋友來做客,都是在家裏做點吃。導致村裏的飯店黃的只剩下一家了。
那家飯店是個老兵開的,要不是他手藝過硬也早黃了。
我點了幾個老兵的拿手好菜,要了兩瓶二鍋頭,和一瓶啤酒。
菜上來以後,乞丐端起酒杯,對狗蛋兒說道:“咱們也算認識了,昨天你盛情款待,今天我敬你一個。”
說完,把酒一口乾了。
我嚇得夠嗆,這一杯至少三兩,六十度的。灌人也不能這麼灌啊,真擔心他喝出病來。
乞丐比狗蛋兒年長那麼多,也算是長輩,乞丐給他敬酒他總不能不給面子,也端起酒杯來一飲而盡。
意想不到的是,狗蛋兒喝完馬上又給乞丐倒了一杯,自己也滿上:“我跟葉淼是好哥們,他叫您叔叔,我也叫您一聲叔叔。咱們有緣相識,我這個晚輩應該也敬您一杯纔對。”
說完,一飲而盡。
乞丐自然也幹了。
這兩人就這樣,你敬我一杯,我敬你一杯,沒多久兩瓶二鍋頭都空了。
狗蛋兒已經醉的開始說胡話了,乞丐也好不到哪兒去,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指了指狗蛋。
我點點頭,坐到狗蛋兒面前,道:“哥們兒,你跟我說句實話,李奶奶的墓到底在哪裏?”
他因為喝多了,說話都有點含糊不清大舌頭:“兄弟啊,原諒我,我不是故意騙你的。相信我,我是爲了你好。這事兒你別再問了,也別在這個村子裏待著了,趕緊回去吧。”
說完,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我真恨不得踹死他,你到是說清楚啊,什麼叫爲了我好?什麼叫不是故意騙我的?
他睡著了就沒法問了,我只好把乞丐先託付給飯店的老兵,然後送狗蛋兒回家。
狗蛋兒身上並沒帶鑰匙,本來我還在為怎樣把他送進屋而發愁,卻不想到他家門口以後,竟發現他家門上的鎖已經被開啟了。
難道他家裏有人回來了?
我敲了敲門,不一會兒,有個女人將門開啟了一點縫,從縫裏用一隻眼睛往外看,這女人不是別人,而是狗蛋的老婆。
我尷尬的笑道:“嫂子,他喝多了,我把他送回來了。”
嫂子急忙把門開啟,讓我進去。
把狗蛋兒扶進臥室以後,嫂子給我倒了杯水,我急忙道謝接過,然後疑惑道:“嫂子你不是回孃家了嗎?”
她比我還要疑惑的問道:“誰說我回孃家了?”
我心裏一陣無語,感情狗蛋兒這小子騙我啊。
“剛纔路過你家的時候,發現你沒在家,下意識的就認為你回孃家了。對了,你家我大侄子呢,怎麼一直沒沒見到他?”爲了避免尷尬,我急忙岔開話題。
嫂子看我的眼神更加疑惑了:“什麼大侄子?”
我說:“就是你們倆的孩子啊。”
“我們倆沒孩子。”她的臉色一下子陰沉了下來。
我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只能道歉,狗蛋兒明明說過他們是有孩子的,怎麼這事兒也騙我?
她嘆了口氣:“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我說:“要是沒什麼事,我就先回去了。”
她說:“不再坐坐了?”
我說:“不了,我朋友還在飯店等我呢?”
說完,起身就走。
她將我送出了大門口。
沒走兩步我突然一想,現在狗蛋兒睡著了,我為何不借此機會問問嫂子呢?於是又轉回來叫了她一聲。
嫂子正要往回走,聽到我叫她也轉過了身子“怎麼了?”
我直奔主題:“您知道李奶奶的墓在哪裏嗎?”
她說:“那老太太可憐的很,死在河裏了,哪有什麼墓地啊?”
我大吃一驚:“死在河裏了?”
她朝我湊了湊,小聲說道:“沒錯,她去河邊洗衣服,不小心掉進河裏了。”朝四周看了看,又道:“屍骨都沒弄上來呢。”
這個回答著實出乎我的意料。
我就沒指望她能說實話,我只是想看看她回答我問題的時候是什麼反應。
如果反應特別自然,那就證明她說的是實話。
反之就是在撒謊。
雖然乞丐說狗蛋兒騙了我們,還可能害過我們。
但我還是想再證實一下,老婆撒謊老公也脫不了干係。畢竟我們兩個的關係還不錯,我真不希望失去這麼個朋友。
可現在嫂子的反應很自然,而且乞丐說過,李奶奶的屍體應該是藏在跟水有關的地方。所以她說的話可信程度也很高。
但如果是這樣,豈不是恰好證明狗蛋兒在騙我們?為什麼狗蛋兒騙我,他老婆卻要說實話呢?他就沒囑咐過她?
還有李奶奶既然是失足落水而死,狗蛋兒有啥可騙我的?
乞丐已經醉的躺在老兵的沙發上睡著了。
老兵怕他凍感冒了,就給他蓋了一條毛毯。
我跟老兵道謝之後,把賬結了。我家的房子已經被毀,現在無處可去,就跟老兵商量能不能在這待到乞丐醒酒。
老兵一聽我們沒地方去,就說他這裏還有空房子,如果不嫌棄可以在這裏住,但不是免費。
房子裡十分乾淨,幾乎可以比得上賓館了(縣城裏四五十塊錢一晚上的那種。)
我自然是沒得挑,就住下了。
第二天九點多鐘,乞丐才醒過來。
吃過早餐以後,我把昨天嫂子說的那些跟乞丐說了說。
他聽了以後對我說道:“這麼說你李奶奶的屍骸真有可能在那河裏,我們現在就去看看。”
那條河就在村南邊。
嫂子說李奶奶是在河邊洗衣服的時候淹死的。
我就帶著乞丐來到下游的一處淺岸。
這裏有很多光滑扁平的石頭,是天然的搓衣板,所以村裏的婦女們,洗衣服時大多都會到這裏來。
下午三點過後人最多,當然這個點正常來說也有。
可現在,這裏卻一個人都沒有。
那些光滑的石頭雖然數量多,但此時卻看起來孤零零的。
乞丐站在河邊看了半天,一言不發,途中我說了幾次話他也沒理我。我的心情十分緊張,因為他每次這樣發呆的時候,基本上都有事兒。
正當此時,有兩個村姑抱著洗衣盆朝上游走去。
盆子裡裝滿了髒衣服,看樣子是來洗衣服的。
我急忙追了上去:“兩位姐姐,打擾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