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困了
他說:“找了好幾圈了,都沒找到。先不找了,回家吧。”
“好吧。”我答應著。
快到他家大門口的時候,老遠就看見一雙翠綠色的眼珠子,正朝這邊快速移動。
近了一看,才發現,那是條狗(半米來長的土狗)。
他蹲下身子,摸了摸那狗的腦袋:“你剛纔跑哪兒去了?害得我到處找你。”
我問:“你剛纔就是出去找它了?”
他點點頭:“嗯啊。”
這時候,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女人趕了過來,一把挽住狗蛋兒的胳膊:“你剛纔去哪兒了?”
狗蛋兒說:“找咱家的狗去了。”
那女人說:“狗沒出去過啊,一直在家,你找什麼?”
狗蛋摸摸腦袋,說:“我沒注意,還以為它丟了呢。”說完,給我介紹道:“三水,這你嫂子。”
我趕緊笑笑:“嫂子好。”
她看了狗蛋兒一眼,那眼神有些怪怪的,然後纔對我一笑:“你好。”
我心說難道是不歡迎我?
我悄悄跟狗蛋兒打趣道:“你小子豔福不淺啊,嫂子長得也太好看了,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哦對'好白菜都讓豬拱了'。”
他踹了我屁股一腳:“你給我滾蛋,這麼多年沒見了,你小子還是那麼艹蛋啊。”
我們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
嫂子做了一大桌子菜,什麼雞啊鴨啊魚的。狗蛋兒說這些都是自己家養的,在城裏吃不到。我吃了兩口,真別說,味道鮮美肥而不膩,不像外面買的那些一樣,骨頭還沒長成,肉跟饅頭差不多。
開始我還以為嫂子心裏不歡迎我,但飯桌上她一個勁兒的讓我多吃點,還總給我夾菜。搞得我好一陣擔心狗蛋兒會吃醋。
狗蛋兒去拿了兩瓶老白乾來,倒了三杯,自己留一杯,剩下的分給我很乞丐。
酒杯都還沒端起來,酒味就嗆得我直咳嗽。我這人從不喝酒,一瓶啤酒都夠我受的,哪能擋得住這白酒啊,連忙推脫道:“不行不行,你忘了我不喝酒了。”
狗蛋兒笑話道:“大男人的怎麼能不喝酒呢?我自己一個人在家都喝一斤多。”
我說:“我真喝不了。”
他還是不願意,好說歹說,最後一人退一步,給我換成了啤酒。
一瓶啤酒下肚以後,我已經醉的找不著北了,全靠面子支撐,不然早趴桌子上了。我想起今天乞丐說的話,就指著東邊問狗蛋兒:“李奶奶的墓真的在那裏麼?”
狗蛋兒還沒等說話,嫂子就搶著要開口,但是話還沒等說出來,狗蛋兒瞪了她一眼:“男人說話你別插嘴!”
他的語氣很衝,嫂子有些生氣,瞪了他一眼說道:“你們先吃,我有點困了。”
說完,就回了臥室。
我有些看不慣:“狗蛋兒啊,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咋能朝嫂子發火呢?”
他笑道:“喝多了,哈哈。你剛纔問我什麼來著?”
我說:“我是說李奶奶真的葬在東邊了嗎?”
“當然是真的。”他說:“她下土的時候我還去幫忙了呢。這我還能誆你?”
“好吧。”我說。
酒席散了以後,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
出了狗蛋兒家大門,乞丐就開始數落我:“你說你是不是傻?”
我一頭霧水:“咋了啊我?”
他說:“墓是他帶你去的,你還問他你李奶奶的墓是不是真的在那兒?”
這麼一說,的確是我傻了,只好苦笑道:“我喝多了。”
他說:“你有沒有發現,你這哥們兒有點問題。”
“有點問題?”我說:“哪裏有問題了?”
他說:“首先,我們去看墓地的時候,他說是找狗的時候剛好路過,但是他老婆卻說,那隻狗一直在家裏,根本就沒出去過。所以我感覺他是故意去那裏找我們的。”
我笑道:“叔啊,你也太敏感了吧?或許是他的狗跑到犄角旮旯裡了,他一時沒找到纔出去尋找呢?”
他說:“那你就沒發現,他們家的院子很小,哪有啥犄角旮旯藏?一出門,整個院子都能看在眼裏,他咋可能看不見他家的狗?而且狗是有靈性的,就算真的藏在啥旮旯裡,只要主人吆喝一聲,它就會搖著尾巴跑出來的。”
這樣一想,還真是這樣。
乞丐接著說道:“當你問他你李奶奶的墓是不是真的在那裏的時候,他老婆剛要開口,就被他打斷了。你不覺得他老婆要說的可能是關於墓的事情嗎?另外他有個最大的漏洞,那座墓明明是一座空墳,他卻刻意強調,你李奶奶下葬的時候他還去幫過忙。除非這墓裡的棺材被人挖出來轉移了,不然就是他在撒謊。但你也說了,你李奶奶沒什麼親人,所以誰會去把一個老太太的墓轉移?”
我點點頭:“有道理,可我想不通,今天他怎麼會知道我們兩個會去墓地?而且為什麼要帶我們去個假墓呢?”
他說:“第一個問題我也沒想明白,但是第二個問題你問的也未免太白痴了,當然是因為不想讓你找到真正的墓地。等著看吧,你李奶奶給你託夢求助的事情,怕是沒那麼簡單。”
我說:“那咱們現在怎麼辦啊?”
他說:“當然是先找到你李奶奶的墓再說。”
我說:“怎麼找啊?”
他說:“你小子是不是真的喝多了?怎麼淨問這些沒腦子的問題,除了從你同學的身上入手,還有啥更好的辦法?”
我苦笑道:“我腦袋現在還真的暈暈乎乎的,我從不喝酒,基本一瓶啤酒就倒了。”
他嘆了口氣:“先回去吧,等你醒酒再說。”
回到家以後,我腦袋暈的更厲害了,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可我剛睡著沒多久,突然有人給了我兩巴掌,我猛地坐了起來:“臥槽!誰打我?”
話音剛落就聽到了乞丐焦急的說道:“別睡了!有危險!”
我腦袋還暈的厲害“有啥危險啊?”
沒等他跟我說話,突然間“轟”的一聲,我感覺整個屋子都搖晃了。
下意識的從床上跳了下來,還沒等站穩,又是“轟”的一聲,地面劇烈的顫動了幾下,我一屁股摔在了地上:“地震了?”
乞丐沒有說話,雙手持符,蹲在地上目不轉睛的盯著窗戶。
月光透過窗子照進屋裏,使得屋子裏一片銀白。
給人心裏增添了幾分淒涼。
只聽“叮鈴”一聲,一隻白花花的手打破玻璃從窗子裡伸了進來。
躲起來:“乞丐推了我一把。”
我被推了個趔趄。
那隻手足足有一顆十幾年的楊樹那麼粗!剛纔那陣“叮鈴叮鈴”的聲音,就是它伸進來導致玻璃破碎的聲音!
我嚇得夠嗆,這他媽是個什麼鬼玩意兒?
乞丐眉頭一皺,彈簧一樣的從地上一躍而起,兩張黃符同時貼在了那隻手上。
只聽外面一聲震天響的哀嚎聲,那聲音比音響還大,震的屋子都恨不得掉土。那隻巨手迅速抽了回去。
我這是在做夢吧!可我剛纔被人打的臉還在火辣辣的疼痛,所以這根本不是夢!
“叔啊!這是啥?”
話音剛落,只聽“轟隆”一聲,整個房頂都被掀開了.....
透過房頂的洞,我看到了那個掀飛房頂的人,那是一個足足有十米多高的人——紙人!此時它還保持著掀房頂的動作。
它的五官都是用紅色的塗料畫上去的,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十分詭異。
正當此時,它雙手握拳舉過頭頂,狠狠的朝我們砸了過來。
這次是我先反應過來的,我拉起乞丐就撒腿就跑。
“轟隆”一聲,它砸下來的時候,地面顫了好幾下。
經歷了稻草人的事情以後,紙人能行兇我倒是不覺得奇怪了。但關鍵這玩意兒是誰派來的?
好死不死的,我們剛跑到門口,只見迎面又來了一個巨形紙人,擋在了門前。
“你媽了個蛋啊!”我氣得大罵。一個就夠受的了,怎麼又來了一個?
或許是它聽到了我罵它,怒吼一聲,抬起巨大的腳板朝我們踩了過來。
我趕緊把乞丐一推,自己也用力向後一躍。兩人朝兩個方向分散開來,那隻腳從我們之間踩下,落了個空。
“碰”的一聲,地面又顫動了好幾下。
雖然說這一腳沒有踩到我,但是帶來的衝擊力震的我腦袋發昏,兩耳嗡嗡作響。
我使勁兒搖了搖頭,朝乞丐所在的方向喊道:“叔,你沒事兒吧?”
他這才爬了起來,抖抖身上的灰,道:“沒事兒!我去引開它,你趕緊跑!能跑多遠跑多遠。”
“不行!”我的頭搖的像個撥浪鼓:“要去引也是我去引,你跑纔對。”
乞丐眉頭一皺,但還沒等說話,那隻紙人又一腳踩了過來。
此時我跟乞丐兩個人的距離很遠,所以它只能針對一個目標,是衝着我來的。
這玩意兒雖然力氣大,但是速度就沒有那麼理想了,我趕忙在他踩下來之前逃開。
它兩下都踩了個空,開始發怒了。手腳並用著瘋狂的朝我發動攻擊,我雖然都一一閃過,但途中也避免不了磕磕碰碰。
不一會兒,我的身上已經有好幾個地方淤青了。而屋子也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
這時候,另一隻紙人也朝這邊趕了過來。
乞丐焦急的朝我喊道:“有沒有汽油!?”
我馬上明白乞丐是想用火來對付它們,但想來想去,我家還真沒有汽油,於是就迴應道:“沒有汽油,烈酒行不行?”
乞丐道:“也行!”
話剛說完,一隻紙人雙手舉過頭頂,重重的朝乞丐砸了過去。
由於事發突然,他並沒有來得及做出反應。
“叔!”我急的大叫一聲。
稻草人的手毫不留情的砸在了他的身上,地面直接被砸出了一個坑。
“艹你媽的!”看到乞丐被砸中,我心中的怒火燃燒,這一下不死也得殘。我撿起一塊石頭朝他扔了過去:“老子跟你拼了!”
就在這時,只聽坑裏傳來了乞丐的聲音:“我沒事兒!你別激動,趁現在趕緊去找酒精!”
聽他說話鏗鏘有力,不像是受傷的樣子,我這才放心了下來。
我記得我爸之前把酒藏在外面客廳的櫃子裡了,雖現在已經滿屋狼藉,但慶幸那櫃子暫時還沒有受到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