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愣神
我大吃一驚,他怎麼知道我夢到了什麼?但聽到他詆譭李奶奶,我瞬間就火了:“你少在那兒扯淡!那只是個夢而已!”
他指了指我:“你自己看看你身上,你還覺得這是夢嗎?”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冷汗瞬間流出來了。
因為我渾身就像是被水洗了一般,溼透了.....
如果剛纔的真的只是個夢,我身上為什麼會溼透呢?如果剛纔的不是夢,那我現在應該在水裏,怎麼會在自己的床上呢?
難道這一切都是這小子搞的鬼?
我還沒來得及開口問他,他就搶在我前面開了口:“哥哥,以後你要小心一點哦,小心點那個奶奶。”
說完,一躍而起撞到天花板上沒了蹤影。
“哎?你回來!”我氣的一跺腳:“靠!”
現在才凌晨四點多,外面傳來一陣陣公雞的叫聲。經歷了這麼個事兒以後我算是睡不著了。想去洗個澡,但外面現在黑咕隆咚的我又有點害怕,只好坐在床邊等天亮。
直到外面有了我媽起床做飯的動靜,我這纔敢去洗個澡換身衣服。
簡單吃了點東西就去了乞丐那裏。
我敲門敲了半天,他纔打著哈欠睡眼惺忪的開了門:“這麼早就來找我,你又咋了?”
我說:“叔啊!我昨天晚上做了一個夢....”
話還沒說完就被他打斷了:“做了個夢有啥稀罕的?誰不做夢啊?”
我說:“不是啊叔,昨天晚上我做夢掉河裏了,懸浮在河中間,上不去下不來。而我還夢到了李奶奶,她就在我對面。她說她很難受。這個夢做得我差點窒息而死,而我醒過來以後,卻發現渾身還真就像是掉水裏了一樣,溼透了。另外,那個跟我要蘋果的小鬼兒又來找我了。多虧他一巴掌把我打醒了,不然現在我沒準已經憋死了。”
聽了我的話,乞丐的眼睛立馬瞪的跟個鈴鐺一樣:“先進來再說。”
說好了進來再說,但我進去以後,他往床邊一坐,不吱聲了。
我也試著跟他說過幾次話,可他都像是沒有聽見一樣,壓根兒不理我。
等著等著,我都快要睡著了,他突然開口道:“反正這裏有兩張床,你這幾天晚上就不要回家睡了,在這裏睡就是。”
我先是一愣,隨後應道:“奧!”
大概十一點多的時候,我肚子餓的厲害,就想去買點吃的。
樓下有好多小吃店,我本想叫著乞丐一起去,但他說自己不想動彈,讓我自己下去吃,吃飽了給他帶回來一份。
樓下的那些小吃店了賣著各式各樣的食物,但那些東西我基本都吃過,而且是吃膩了的。挑了半天,愣是沒決定好今天中午吃啥。
飢餓年代的時候,人們總爲了下一頓吃什麼而發愁。想不到在這能吃飽穿暖的年代,人們還是在爲了這個問題苦惱。
糾結之際,我突然聽到旁邊的米線店門口有爭吵的聲音。
回頭一看,爭吵的是一男一女。男的手裏拿著一束玫瑰,厚顏無恥著往女生手裏塞。
我一看就火了,因為那女生不是別人,而是讓我成天魂牽夢繞的邴依卉。
邴依卉看起來對這男人十分反感,一點也沒有要接受他的花的意思。
我趕緊走上前去,插在她倆中間,對那男的說道:“這麼大個人不要個臉了是吧?人家都說了不要不要,你還硬往人家手裏塞。”
那男的輕蔑的看了我一眼:“你誰啊?”那眼神真讓人不爽,要不是我不想在邴依卉面前毀了形象,我早特麼一拳轟過去打他個巫眼青了。
沒等我開口,邴依卉一把將我拉過去,挽住我的胳膊:“他是我男朋友!”
這句話聽的我氣血上涌,激動的要命,幸福來的有點太突然了。
那男的氣的鼻子都歪了:“這小子長那麼磕磣,配得上你麼?”
我打量了那男的一眼,他的長相我不做評價,但要想追邴依卉,純屬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我冷笑道:“誰長得磕磣誰自己心裏有數。”
“你....”那男的氣的半天說不出話來。把花狠狠的朝地下一摔:“邴依卉啊邴依卉,我們才分手幾天啊,你就有了小白臉。”
邴依卉拉住了我的手:“別理他,我們走。”
她握住我的一瞬間,我全身猶如觸電一般,有一種說不出的愉快,本想懟那男的兩句,但現在已經失去了興致。
他氣的臉都青了,直在原地跺腳。
我們兩個走了大概十幾步,他突然在後麵喊道:“她跟我好的那會兒已經跟我睡過了,你又何苦撿我的舊鞋。”
聽到這個訊息,我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我看了邴依卉一眼,只見她眼淚汪汪的也看著我:“我沒有....”
我想回去給那兩巴掌,但被邴依卉拉住了:“別跟他一般見識,求你了,我不想你因為我惹事兒。”
這種男人太可惡了,失去了無法挽回的人,就透過詆譭人家來平衡心理。只是邴依卉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只有平息怒火。
走遠以後,她放開了我的手:“對不起,沒有經過你同意就牽你的手。沒有跟你商量就說你是我男朋友。”
我感到有些失落,強笑道:“沒關係...”
她說:“我沒有跟他那什麼過....真的沒有...”
“我相信你。”
“謝謝你...我...該回家了,改天聯絡吧...”
“那我送你。”
“不用了,謝謝你....”
看著她遠去的背影,我心裏的失落比之前放大了一倍,這好像是她第一次拒絕我送她回家。
此時我已經沒有心情吃飯了,買了一份便當帶回去給乞丐。
他在旁邊吃,我坐在床上發呆。
那男的最後一句話就像是蒼蠅一般在我心中盤旋,趕都趕不走。
邴依卉明明已經澄清過她跟那男的沒發生過關係,我也相信她,但我為什麼心裏總過不去這個坎呢?
或許我在介意她跟他曾經在一起過吧。
乞丐吃飽了將便當盒往垃圾桶裏一扔,走過來在我眼前揮了揮手:“你咋了?失魂落魄的。”
我說:“沒事兒,叔。”
“還說沒事兒呢?”他把我拉到鏡子前,然後指著鏡子說道:“你自己看看,‘俺很鬱悶’呢。都寫你腦門兒上了。”
我坦白道:“男女感情問題唄,您開導開導我唄。”
乞丐聽了摸摸額頭:“這我就不懂了。”
我說:“您都四五十歲的人了,沒談過戀愛?”
他說:“你覺得哪個姑娘會跟一個要飯的在一起?”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說到了人家的痛楚上,連忙道歉:“對不起啊。”
他說:“沒啥對不起的,你自己靜靜吧,我要去睡個午覺。”
他這一睡就是一下午,到了晚上九點多才醒。
我一陣無語:“叔啊,你這午覺睡得也太長了,晚上不睡覺了?”
他說:“睡啊,一會兒接著睡。”
我再次無語了。
最近我沒睡過幾個安生覺,或許是今天有乞丐在身邊,所以我睡得特別踏實。
只是熟睡中,我又做了跟昨天相同的夢……
這一次的夢十分奇怪,持續的時間很短,幾乎是一閃而過,但是第二天我卻感覺整晚都在做這個夢。慶幸的是夢中那窒息的痛苦沒來找我。
乞丐比我醒的早,此時正靠著床頭玩兒手機。
我本想告訴他那個夢,卻被她搶先一步開了口:“昨晚你又做了那個夢吧?”
“你怎麼知道?”我大吃一驚。
他說:“昨晚我發現,其實這個夢是你李奶奶給你託的夢。只是因為受到了某種磁場波動的影響,所以前天晚上差點害死你。”
我疑惑:“某種磁場波動?”
他說:“是的,你也可以理解成某個人或物身上的能量。不過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李奶奶為什麼給你託夢。”
我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尷尬的說道:“我實在是猜不出來她給我託這個夢有什麼意義。”
乞丐說道:“我猜應該是想讓你幫忙。你還記不記得她在夢裏跟你說過什麼,或者她在夢裏什麼樣子?”
我說:“她說她很難受....她也跟夢中的我一樣,被泡在水裏,面目猙獰。全身被泡的浮腫發白……”
乞丐說道:“我估計是她的遺體,或者墳墓出了問題。不過你李奶奶不是什麼大鬼,如果你對她有親情,我倒是可以陪你一起去她的墓地看看,如果你不想趟這趟渾水,那我大可以幫你把她除掉。”
我說:“您還是陪我一起去看看吧。”李奶奶從小對我那麼好,她的事兒我可不能坐視不理。
“好吧。”他說:“女鬼主播的事情同樣著急,咱們得快去快回,你回去收拾一下,咱們馬上動身。”
我問過我爸,李奶奶葬在老家了。
我老家在關外的文海村,離華海市大約有兩千多公里,坐火車得兩天一夜。我定了兩張火車票,帶了幾件衣服和生活必須品就出發了。
柳小煙就是個土匪,我臨走的時候不小心讓她看見了,非得跟著我一起去。我好說歹說磨了半天她才答應不跟著,不過條件是我回來的時候要帶一點老家的特產給她.....
我跟乞丐打了個計程車去往火車站,車在離火車站還有一公里左右的距離停了下來,司機嫌再往裏太堵,加錢都不往裏開了。
沒辦法,我們只好步行著進去,還好帶的東西不多。
可走了沒幾步,我忽然發現我倆被人盯上了。那是兩個二十多歲的小青年,也不知道有何居心。
我跟乞丐商量了一下,現在我們兩個還有事兒要做,沒必要節外生枝,所以並不打算理他們。加快腳步往火車站趕去,火車站裏有監控有保安,量他們也不敢放肆。
但沒想到,就在我們離火車站只有五百米左右的時候,突然不知道又從哪裏冒出來兩個人,摟住了我跟乞丐的脖子。
他們一隻手摟著我們,另一隻手藏在懷裏,也不知道手裏拿的什麼,頂住了我們的肚子。
摟住乞丐脖子的那傢伙說道:“不想死就跟我們走,千萬不要喊叫,不然我們就魚死網破。”說著亮出了頂住乞丐肚子的傢伙,那赫然是一把槍!
當下我們也只有乖乖跟著走,他們連同跟蹤我們的兩個人,將我們帶到了火車站附近的一個衚衕中。
這是個死衚衕,盡頭被一堵牆堵住了,牆根堆滿了雜物。
我真是哭笑不得,被人追趕的時候,是躲進了衚衕才得以逢凶化吉,被人圍毆的時候同樣也是在衚衕裡。衚衕啊衚衕,你究竟是我的救星還是我的煞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