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點頭：“當然可以。”

    走著走著，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是我老媽打來的，說柳小煙想吃蘋果，讓我回家的時候買點。

    雖然我很不情願，但是沒辦法，誰讓我欠了柳小煙的人情呢？

    將小弟弟送到那個水果攤附近，他的眼睛一直盯著水果攤：“哥哥，一會兒你買蘋果的時候，可以給我一個嗎？”

    我說：“當然可以。”然後對攤主說道：“幫我稱二斤蘋果。”

    “好嘞。”攤主說著，幫我稱了兩斤。

    我掃碼付款給他的時候，他突然說道：“老弟啊，怎麼看你都不像是神經病，你剛纔蹲在我攤子前面自言自語的說啥呢？怪嚇人的。”

    我說：“誰自言自語了？你攤子前面有個小弟弟在哭啊，我去哄他來著。”

    他說：“你可拉倒吧，哪有什麼小弟弟？你該不會真的是精神不好吧？”

    這話聽著真來氣，我指著旁邊的小弟弟說：“我說的就是....”

    話還沒說完，就卡在了喉嚨裡，因為那個小弟弟……已經不不見了。

    我朝四周看了看，楞是沒看見他的身影。

    剛纔明明還在這裏的，怎麼一眨眼的功夫就悄無聲息的……

    難道說....我見鬼了！？

    我趕緊離開那裏回了家。

    拐進衚衕，老遠就看見有個人在門口轉悠，由於天色昏暗看不清楚那人的長相。不過我覺得應該是柳小煙。

    可到了門口，我卻發現她不是柳小煙，而是李奶奶！

    我有些激動的上去打招呼：“您怎麼來華海市了？”李奶奶是我家來華海市之前的鄰居，但是自從來了華海市，我就沒見過她。

    她笑盈盈的看著我：“我來辦點事兒，順便過來看看你。”

    我說：“別在外面站著了，屋裏坐吧。”

    她說：“我還有事兒，等明天吧，明天下午我再來看你。”說完轉身走了。

    我也不好再強留。

    這時候，父親從屋裏走了出來：“你剛纔跟誰說話呢？”

    我說：“李奶奶啊。”

    老爹問：“李奶奶？哪個李奶奶？”

    我說：“就是我們家來華海市之前的鄰居李奶奶...”

    話還沒說完，我爸就抽了我一個嘴巴：“小兔崽子，你怕是沒睡醒吧！她都已經去世兩年了！”

    聽到這個訊息，我的腦袋頓時嗡的一下，眼角有些溼潤了：“她去世了？我怎麼不知道這件事情？”

    老爹說：“那不是怕你傷心嗎？所以我就沒告訴你。”

    李奶奶從小十分疼我，對待我就像是對待親孫子一樣，我也早就把她當成了親奶奶。

    人就是這麼的脆弱，最後一次見她的時候她的身體還硬朗的狠，這才幾年啊，咋說沒就沒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既然她都已經死了，那我剛纔看到的又是......

    天呢！今天我這是怎麼了？接二連三的撞鬼！

    我記得她臨走之前說過明天下午還要來找我，既然她都已經死了，還來找我幹什麼呢？

    我進屋把項鍊給了柳小煙，然後就去賓館找乞丐，將今天兩次撞鬼的事情說給他聽。

    他似乎沒有把那個小孩兒的事情放在心上，只問了我李奶奶生前的情況。

    我告訴他李奶奶生前膝下無子女，老伴死的早，一個人孤苦伶仃的。所以待我就像是親孫子一樣。

    乞丐聽了以後，說道：“我估計她在那邊缺錢花了，自己沒啥親人，所以就來找你了。這樣，你今天晚上回家給她燒點紙，估計就沒啥事兒了。”說完，又遞給我一張折成三角形的符：“這符你帶在身上，防止你今天燒完紙以後她明天還來找你。”

    看到這被折成三角形的符，我就想起在地下二層的時候，含在嘴裏的那張。那味道，一想起來胃裏就翻江倒海的：“那個...叔啊，這符不用含在嘴裏吧？”

    他白了我一眼，那眼神就像是在看白痴：“你是不是吃符吃上癮了？”

    “沒有沒有沒有！”我嬉皮笑臉的說。

    回到家以後，剛進客廳就看見柳小煙坐在沙發上擺弄我送她的那條項鍊，笑的合不攏嘴，戴上拿下來看看，戴一會兒又拿下來看看。就好像這是一件世間罕有的曠世奇寶一樣。

    我從家裏找了點過年沒燒完的紙，拿到了附近的十字路口。

    一邊燒一邊說：“奶奶啊，這些錢你拿去花，不夠的話您就跟我說。到時候拖個夢就好了，別親自跑一趟了，怪累的。”

    紙燒完了以後，我雙手合十的拜了拜，然後準備回家。

    不料一轉身，竟然看到了一個小孩子在身後目不轉睛的看著我。

    這孩子不是別人，而是下午我幫他找帽子的那個。

    我嚇了一跳，不由自主的後退了兩步：“你想幹啥？”

    他用稚嫩的童聲說道：“哥哥，你還沒有給我蘋果那吶！”一臉天真無邪，可愛的很，雖然知道他是鬼，但我卻絲毫沒有感覺到恐懼。

    “弟弟啊，哥哥我最近已經倒黴透頂了。看在我今天幫你找帽子的份上，你就別纏著我了好不？”

    他嘟起小嘴，淚汪汪的說道：“哥哥，你說話不算數。大人都是騙子！”

    看到他這幅樣子，我不由心生憐憫，如果他只是想吃個蘋果的話，我給他就是：“給你蘋果也行，但你得答應我，拿了蘋果以後，就別再來找我了，行不？”

    他擦了擦眼淚，一臉歡喜的說道：“真的麼？”

    雖然是鬼，但到底是小孩子：“真的，你在這裏等我一下，我回家給你拿去。”

    他說：“好，你不能騙我啊。我只要一個就好了。”

    我嘆了口氣，回去給他拿了個蘋果。可當我回來以後，他卻不見了。

    我只好將蘋果放在他剛纔等候的位置，雙手合十：“蘋果我給你放在這裏了，你找不到不怪我，誰讓你自己跑了的，以後千萬別再來找我了啊！”

    說完，就回了家。

    不料剛一進門，我就看見一個小孩兒在我家客廳裡轉來轉去。

    ——是那小子！

    他特麼三我家裏來了！

    他經過我父母的面前時，他們的眼球都不動一動，說明他們看不見他。

    這小子一看見我就跑了過來：“哥哥，你回來了。”

    我連忙把他抱起來，進了自己的房間，把他放在地上關上門：“你這騙子，你不是說拿到蘋果以後，就不再找我了嗎？怎麼還跑到我家裏來了？”

    他一臉委屈：“可是我沒有拿到蘋果。”

    雖然他看起來還是那麼的天真無邪，但我對他已經有些反感了：“我把蘋果給你送回去了，你自己走了怪得了誰？”

    他沒有說話，就這麼眼淚汪汪的看著我。

    他在我家待著也不是個辦法，我只好再妥協一次：“你在這等我，我馬上回來，別亂跑，聽見沒？”

    他還是沒有說話，木訥的點了點頭。

    我飛快的跑了出去，拿了個蘋果回來給他：“喏，快點走吧。”

    他盯著我看了半天，突然接過蘋果，開心的笑道：“哥哥，你真是個好人。”說著，一躍而起，消失在了天花板上。

    看到這一幕，我不免有些被嚇著了。

    我把乞丐給我的符掏了出來，這玩意兒好像是不太管用啊！我還得去找他一趟。

    當我把這件事情跟他說了以後，乞丐一臉難以置信：“你說那小鬼兒跑你家去了？不可能吧，這符可是我師傅去世之前留下的。我師傅生前可是陰陽圈裏一等一的高人，比仲長修厲害多了。這麼多年了，我還沒見過他畫的符對什麼鬼不靈。”

    我說：“叔啊，您覺得我有必要跟你開那麼無聊的玩笑嗎？”

    他說：“那就只有一種可能，那小孩兒不是鬼。”

    我說：“我的親叔啊！我父母都看不見他，而且我親眼看見這小子一躍而起，撞到了天花板上就沒影了。這是人能幹出來的？”

    乞丐撓了撓頭，沉默了很久，纔開口道：“我也不知道。”

    我嘆了口氣：“叔，有件事情我一直很納悶兒，人不一般都是看不見鬼的嗎？我為啥總能看見？”

    他說：“你已經開了陰眼，所以能看得見鬼。至於原因我勸你還是別問了，不然我真怕你以後睡不著覺。說到這裏，我還有件事情得囑咐你，以後看到鬼，千萬別讓它們知道你能看見它們，不然它就會纏上你。”

    我看他語氣很平淡，就問道：“陰眼？我怎麼會開那種東西，還有，您是不是早就知道這件事情了？”

    他也不隱瞞：“對，你告訴我你能看到那塊玉上的氣息時我就知道了。至於你是怎麼開的陰眼，現在告訴你還不太合適。”

    他總是這樣神神秘秘的，我都已經習慣了。再問下去他也不能告訴我，或許他有他的道理吧。

    “那您總該教我個分辨是人鬼的方法吧？有的鬼讓人一看就知道是鬼，但有的鬼跟人長得一模一樣，分辨不出來啊。”

    乞丐做出一個很無奈的手勢：“這我真無能為力，你只能自己多注意點了....”

    我差點崩潰掉，真懷疑是不是我半夜夢遊，跑到人家祖墳上撒尿了，不然怎麼會那麼倒黴？小心肝兒的事情還沒解決，就碰到了地下二層的事情，這地下二層的事情剛解決了，又被一個不是人也不是鬼的小孩兒纏住了。

    當天晚上我依然是失眠的狀態，擔心那不知道是人是鬼的小子再回來找我。雖然他暫時沒對我產生什麼威脅，但他光纏著我要蘋果就夠我受的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這一天晚上睡得並不好。

    我夢到了自己掉進了一條河裏，身體**的難受。就這麼懸浮在河中央，上不去，也下不來。

    我本能的屏住了呼吸。

    而李奶奶，也在這條河中，就懸浮在我對面。

    她渾身被水泡的浮腫，發白，兩隻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我，嚇人的很。

    她的嘴並沒有動，但是喉嚨裡卻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淼淼....奶奶難受...奶奶好難受....”

    我又何嘗不難受？剛開始還好，但我漸漸的憋不住了，一陣窒息的感覺漸漸襲來。

    如果可以選擇，那我寧肯深吸一口氣，把河水吸進肺裡，嗆死拉到。

    可我做不到，怎樣也改變不了屏住呼吸的狀態。

    我的身體本能的想掙扎，但我動不了...

    只能任由這窒息感，摧殘著我的身體。

    那感覺，真是比死了還難受。

    誰能來救救我！？

    我心裏嘶吼著。

    殺了我也行！

    死去活來之際，突然感覺臉被人扇了一巴掌，疼痛感竟然將我從這夢境中一下子拉了出來。

    我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剛纔的夢彷彿就像真的樣，我的腦袋還一陣陣眩暈，頭部血管不停的收縮著。

    當我緩過來的時候，只見那個問我要蘋果的小子，正坐在我的床邊，他微笑道：“哥哥，你可算是醒了。”

    “你怎麼又來了？不是說好了拿了蘋果以後，就不再纏著我了嗎。”我有些生氣了。

    “哼！”他把頭一扭，不說話了。

    我摸了摸自己的臉，現在還在火辣辣的疼痛，若不是這疼痛感將我從夢中拉了出來，我現在恐怕還在被那種窒息感折磨著。

    “剛纔是不是你打我？”房間門是鎖上的，除了他別人也進不來的。

    他雙手抱膀，把頭往另一邊一扭：“我要是不打你，你現在估計都沒命了。你夢裏的那個奶奶要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