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混到
他說:“我把兩個女孩子送上去以後,正要下來找你卻被人一棍子打暈了。昏倒之前我看到打我的那個人,是個女人。由於半昏半醒,我不能確定她的樣子,可我總覺得那人很像這大媽。剛纔是在人家的地盤上,你不依不饒的容易吃虧,我這才拉著你。”
我心說那大媽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等我傷好了我再找你算賬!
到了醫院,處理好了傷口以後,我來到了乞丐所住的病房。
他一看見我,臉立馬陰沉了下來:“你的腿怎麼了這是?”
我說:“找後視鏡過程中受的傷。”說著把後視鏡遞給了他。
他接過以後,看都沒看就放在了床頭,眼睛一直盯著羅祺福,眼神裡充滿了敵意。
羅祺福倒是始終沒有看過乞丐一眼,把我送下以後,就說自己有點事兒,離開了。
他走以後,我問道乞丐:“叔,你是不是跟羅祺福有什麼過節?從上次咱倆一起去見仲長修開始,你就好像一直對他有敵意。”
乞丐道:“過節倒是沒有,我就是覺得他有點不對勁。”
我說:“上次你也是這麼說的,他到底哪裏不對勁了?”
他搖了搖頭:“我也說不上來。”
又是這句話,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索性岔開話題:“叔,你看看我帶回來的後視鏡,是不是你說的那麵鏡子?”
他拿著那麵鏡子反覆看了很長時間,過程中眉頭緊皺,表情十分嚴肅,好幾次我跟他說話他都像是沒聽見,壓根兒不理我。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的臉上才露出了笑容,激動的說道:“真的!這鏡子是真的!”
聽到他的話,我就像是中了彩票,樂的合不攏嘴,這趟遭的罪沒白遭!
“那我啥時候去找仲長修?”
乞丐道:“你先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就去!”
我躺在他旁邊的床上,準備睡一覺,卻又想起了老烏龜的事情:“叔,你還沒告訴我老烏龜住在哪裏呢。你可是答應過我,他的事情等我回來就跟我說。”
乞丐道:“如果下毒的真是他,那我的確是應該找他算賬。但是找他算賬也得我去,你又搞不定他。”
我不滿道:“你說話不算數!”
他說:“當時我只答應老烏龜的事情等你回來再說。我可沒有答應過你等你回來我就把他的住址告訴你。”
“你賴皮……”我“哼”了一聲,不再理他。
第二天,我跟乞丐一早叫了一輛計程車,趕往泰和五金店。
我的傷雖然還沒好,但在藥物的作用下休息了一整晚,好歹可以下床走路了。
之前乞丐受的傷比我嚴重多了,可他的恢復速度出奇的快,現在也可以勉強下床走路了。本來我是不打算帶他來的,但他執意要求跟我一起。
下車之前,我戴上了帽子口罩墨鏡,現在這個市場裡恨我入骨的人有很多,現在我這腿腳又沒法跑,如果被認出來那就死定了。
再次來到泰和五金店,店裏是開著門的,但此時,視野範圍內卻一個人都沒有。
乞丐輕聲喊道:“老仲,你在店裏麼?”
沒有人給他迴應。
我失落的嘆息道:“他該不會是已經走了吧?您之前不是說他的行蹤飄忽不定嗎?怎麼可能在一個地方逗留那麼長時間呢?”
乞丐拍了拍我的肩膀:“先找找看吧,說不定這傢伙正在哪個旮旯裡睡覺。”
說真的,我心裏並沒抱有任何希望。最近真是倒黴透了頂,我纔不相信老天爺會突然對我那麼好!
不想在最後兩個貨架之間,我還真看到了仲長修,他此時正躺在躺椅上,手中握著蒲扇。
只是他臉上的表情猙獰,蒲扇握得很緊。
他旁邊有個穿灰色衣服的人,此時正背對著我們。他的左手乾枯黝黑,就橡樹皮。此時這隻手正放在仲長修的脖子上。
乞丐臉色大變,驚呼不好,衝了上去。我順手撿起一根鋼管也衝了上去。
那傢伙像是才發現我們,頭也不回的跑了。這貨跑的比兔子還快,到了窗邊一躍而起破窗而出。
我跟乞丐兩個傷員,哪裏攆得上他?沒跑兩步雙雙摔了跟頭。
乞丐爬起來走到仲長修面前,摸了摸他的胸口,又伸出食指在他的鼻孔前試了試“死了。”
“死了!”乞丐重複著這兩個可怕的字,右手食指指著仲長修的脖子。
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那裏有三個針扎一樣的傷口。
這傷口,竟然跟趙娜一干人等身上的一模一樣!
乞丐道:“此地不宜久留,還是先離開再說。”
回到醫院,我的心情格外的沉重,癱軟的躺在了病床上。真是做夢都想不到,唯一能救我的人竟然死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乞丐突然走過來對我說:“那麵鏡子的事情我已經解決了,以後不會再出現一個跟你長得一模一樣的傢伙了。”
我“哦”了一聲,這是好事兒,但我卻怎麼也開心不起來。
乞丐道:“你起來,咱們聊聊。”
“聊些什麼呢?”我坐直了身子。
他說:“自然是聊聊仲長修的事情,你還記不記得他的死狀?”
我點點頭:“自然記得,他的死狀跟趙娜他們一模一樣。”
乞丐又問:“那你還記不記得穿灰色衣服的傢伙?當時他的手是放在仲長修的脖子上的。”
我一陣無語:“叔啊。您說的這些只能說明是他殺了仲長修,而且趙娜一干人等也很可能是死在他的手裏。可是有什麼意義呢?”
乞丐道:“我要說的並不是這些,而是,他當時正在吞噬仲長修的靈魂。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還真難發現。”
“叔啊,那個灰衣人該不會是陳秋生吧?”聽到這裏,我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陳秋生,因為乞丐說過,那傢伙是個吃靈魂的怪物。
乞丐道:“極有可能。”他總是這樣,從來不把話說滿。
那傢伙殺了趙娜一干人等也就算了,他為什麼把仲長修也弄死呢?究竟是個巧合,還是故意針對我的?
如果真的是衝我來的,他為啥要跑呢?趙娜她們那麼多人都被幹掉了,還會怕我們兩個傷員?
現在糾結這個也沒有意義了,仲長修都死了,我恐怕也活不長了。想到這裏,我又絕望的低下了頭。
乞丐沒好氣的罵道:“你別一副要死的樣子行不行?仲長修死了又不代表你沒救了!你慌個啥?”
聽到這話,我心裏又燃起了希望,但又不便表現的太過開心:“我不是慌了,我是在為仲長修的死感到惋惜。”
乞丐白了我一眼:“你可拉倒吧,我還不知道你?”
謊言拆穿,我有點臉紅,急忙岔開話題:“那還有啥辦法能救我?”
乞丐道:“從女鬼主播的身上入手唄,俗話說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想辦法瞭解一下那個女鬼,說不定能找到合適的對策。你還記不記得你當時是怎麼惹上她的?”
我嘆道:“別提了,當時有人盜了羅祺福的微訊號,推薦了個直播平臺給我。我下載了以後就點進了那女鬼主播的直播間,當時她正在直播淫hui內容,我看不慣就罵了她兩句,所以就把她給得罪了。”
乞丐想了想,道:“啥平臺?帶我去看看。要到當時你看她直播的手機或者電腦上看。”
我說:“沒問題,我當時是用電腦看的,電腦在我家呢。”
乞丐站起身來:“那現在就去吧。”
回到家,柳小煙就跟幾百年沒見到我了一樣,狗皮膏藥似的粘著我不撒手了。要不是我父母都在,我非得把她扔出去。
她粘夠了,我纔有機會帶乞丐來到電腦跟前。
玻璃心TV還在我的電腦上,自從碰到小心肝兒以後,我都沒敢再碰過電腦。
可是我沒想到,開啟平臺以後,小心肝兒的直播間就像是人間蒸發了,怎麼也找到不到了。
“咋還不見了呢!?”我驚呼道。
乞丐道:“別激動,直播間是她的怨氣所化,她如果不想讓你找到你找不到也很正常。”
我說:“那咋整啊?”
他說:“你想想,女鬼主播都死了還在這平臺上弄個直播間,說明她跟這平臺有淵源。所以找到這個平臺的總部,說不定能打聽到線索。”
我苦笑道:“說的沒錯。”
沒錯纔怪呢,找這個平臺的總部倒是好找,百度上就能查到。但是去了真的能打聽到線索嗎?您都說了小心肝兒死了還在這平臺弄個直播間,說明她跟這平臺有淵源。
這淵源肯定不愉快,不然能在這平臺弄個直播間坑人?
搞不好她的死因裡還有故事,找上平臺人家也不見得能說。
就算說了,也不見得那麼容易搞定她!
可這畢竟是我的事情,幫我的人都沒有放棄希望,我怎麼能說放棄呢?
不說……而已...
本想把乞丐送回醫院,但是他嫌醫院裏太悶,酒精味太濃,說啥都不回去了。
我拗不過他,只好在我家附近找了個乾淨衛生的賓館讓他住下。
回來的路上,有一隻蟬突然從樹上落了下來。
它在地上不停的噗通著,已經飛不動了,但還在鳴叫。
它鼓舞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