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詭異身影
陡然間,我心中爆發出一股不甘心。
猛的咬破了舌尖,讓自己清醒一些後,緩緩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嗯?竟然還沒死?”馬烈皺著眉頭,彷彿是對剛纔的一擊並不滿意,只是瞧見幾乎油盡燈枯的我,心中瞭然。
“便讓老夫再送你一程!”馬烈冷笑道。
而咬破舌尖,清醒一些後,迅速利用大地煞術溝通好腳下的山脈走勢,當感受到馬烈再次朝我飛撲而來的時候,我沒有立即避開,反倒是閉上了雙眼,儼然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原本準備看一場好戲的眾人,紛紛搖了搖頭,以為我死定了。
十米、八米、七米、三米....
越來越近,當馬烈離我只剩下不足半米遠距離的時候,我睜開了眼睛,甚至能清晰的看見他臉上猙獰的紋路。
“去死吧!”馬烈陰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就是此時,原本緊緊用一種詭異力量鎖定住我的馬烈忽然失去了我的蹤跡,就像當初在洞府時一樣的感覺。
而當我再次顯露身形的時候卻是在馬烈身後,這時候是他最鬆懈的時候,即便兩人之間的實力還有很大的差距,但老虎尚有打盹的時候,何況是從來都沒將我放在眼裏的馬烈呢。
噗呲一聲!手中的桃木劍被我狠狠的刺進了馬烈的後背,本以為能取其性命,可劍身卻在往前刺入兩三公分深度的時候,彷彿被某種東西咬住一般,無法寸進半分。
幾乎將體內所有的力量都爆發出來,依舊無法突破咬住劍身的東西,甚至連當我想抽身後退的時候,都不得不放棄那把桃木劍。
幾秒鐘可以發生很多事情,那些以為我死定了的人怎麼也沒想到我竟會以此種方式突襲成功,更加令人意外的是,馬烈竟然真的被我傷到了,且明顯已經傷及要害了。
馬烈大叫一聲,捉住插在背後的桃木劍,猛然回過頭來。
剛纔鬆手的那一刻我便明白已經無法再給馬烈造成任何傷害了,與其如此,自然是先儲存自己的性命重要,幾乎是在鬆手的同時,便利用大地煞術瞬移到兩百米開外的距離。
馬烈那一掌換做是普通人必然會當場暴斃,即使是我如今的體質,也能感受到體內的骨頭斷了數根,重要的心臟部位也有些許震盪,總之情況要多惡劣有多惡劣。
四周的內門弟子還沒反應過來,便瞧見那個他們為之仰望的刑堂大佬重傷,而兇手則失去了蹤跡。
只有馬烈對我最是關心,猛然打了個法決後,竟是生生的從背後將那把桃木劍拔了出來,更詭異的是,馬烈背後的傷口彷彿有無數條細密的白色小蟲蠕動著,就連血流不止的態勢也很快被止住。
他朝我逃的方向望了一眼,臉上佈滿寒霜,再次追了上來。
此時比的便是速度,只要能在他追上我之前趕到外門和內門的交界點,或有一線生機,如若不然,今天這百十來斤怕是真的就交代了。
雙方一追一逃,沒有任何言語,儼然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要知道馬烈心中比我更加驚駭,瞬移之術其實在道行中算不上多麼精深的法門,而且有許多弊端,譬如上次見過的櫻子便能身藏無形,可在真正的高手面前,櫻子那種將自己藏身於虛無很容易被察覺出來。
似馬烈這種角色,已經有了尋常人還未企及的炁場,周圍任何風吹草動都逃不過馬烈的眼睛。可偏偏我的動靜,他無法用炁場提前預知到...
十幾分鐘的路程對我來說比任何一次都要漫長,稍有懈怠,便會成為馬烈洩憤的工具。
望著我拼命逃竄的背影,馬烈眉頭緊皺。
幾次失手,已經讓馬烈不容許有任何意外發生。
而我所逃的方向對他來說自然無比熟悉,他像是想起了什麼,臉色一變,速度儼然又快了幾分。
所有弟子聽令,此人犯上作亂,勾結外敵,任何弟子可將其當場擊殺,老夫自會稟明宗門論功行賞。
馬烈大吼一聲,而我所處的位置始終是堂堂三大宗門的核心地帶,隨處可見的內門弟子。
那些聽見馬烈命令的內門弟子臉色有些古怪,一開始沒認出我身份的也早已經從旁人那裏打聽到我的名字,再加上剛纔和馬烈之間的對白早就落入了眾人的耳裡。
雖然猶豫,但手上的動作卻是未停,畢竟每個宗門內都有相應的獎懲責罰,馬烈此時還是刑堂副堂主,是有權利命令四周的內門弟子的。
瞧見周圍蠢蠢欲動的內門弟子往我撲了過來,若是全盛時期,單打獨鬥或可與之一搏,只是此時的我早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程度,哪裏敢和這群虎狼之輩拼鬥。
離我最近的兩個內門弟子飛奔前來,剛纔刺傷馬烈的一幕早已經在他們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即便知道我的身份只是一個外門弟子,也沒敢對我有絲毫輕視之心,上便用上了最猛烈的手段。
人在被所有人針對的時候會有一股毀滅所有的衝動,此時的我還真的被這群虎狼之輩激起了心中怒火,大地煞術修行到精深之處可以破壞腳下的山脈走勢,讓原本一塊風水寶地變成廢地,若大地煞術真的被我修行到精深之處,此時我還真的想將這百年道門毀於一旦。
那兩人接近我時,還未來得及露出喜色,便陡然失去了我的蹤跡。
接連使用了三次大地煞術,在全盛時期也是一個不小的消耗,何況此時重傷狀態下的我了。
“攔住此人!”馬烈順勢趕到近前後,瞧見我已經在追逐中接近了內門和外門的交界點,彷彿明白了我的意圖,不由大急道。
瞧見至少三四十人同時朝我圍攻,心中便已經對這個地方徹底失去了僅存的感情。
“青山不改,綠水長流,馬烈老狗,今日你施加於我身上的屈辱,來日定當加倍奉還。”跑路之前都要說幾句場面話,這是電視裡會出現的情節,以前還覺得無趣,浪費這時間幹啥,可此時的我卻是深深的體會到跑路之前說幾句場面話的必要性了,憋在心裏實在太難受了。
喊完最後一個字的時候,那些無數朝我飛過來的刀叉劍戟撲了個空。
重新出現在屬於外門的區域時,也沒敢放鬆警惕。一路踉踉蹌蹌往外門和外界的交界點趕去。
路上的時候,自然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相比內門中人,外門弟子對我更加熟悉。
“那不是周東嗎?他怎麼了?”
“是啊,聽說他因令宗門蒙羞被罰在天牢十年,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
無數議論在耳邊響起,只是大多是和我沒什麼關係的人,所以也只是在一旁議論,並未對我做出什麼舉動來。
其實這時候只要任何一個人對我出手,我也未必能躲過去,實在是馬烈那一掌太過於兇猛,說傷及五臟六腑也毫不為過,堅持這麼久全憑一口氣在吊着,這口氣泄了的話便真的是神仙難救了。
見無人追來,強撐著往認定好的方向跑去。
半個小時的時間,彷彿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馬烈等人也早在十幾分鍾前便透過陣法傳送過來。
那些外門弟子何曾見過如此場面,尋常難得一見的刑堂大佬,帶著數十內門精英弟子相繼出來,且人人的臉色都很難看,在看那馬烈則更加狼狽,原本挽在背後的鬢髮散亂開來,上身甚至被血液浸透。
“見過周東嗎?”馬烈身旁的男子抓住一個外門弟冷聲問道。
被抓住的外門弟子噤若寒蟬,用手指了指我逃走的方向後,馬烈等人冷著臉他手指的方向追了過來。
趕到外門和外界的交界點時,之前的一幕發生了,恰好馬烈帶著一行人幾乎是同時追了上來。
而留給他們的則是我的背影。
從大地煞術中重新鑽出來後,我一頭栽到了地上,腦袋一陣眩暈,這是身體出現極度虛脫的狀態。
四周一片荒寂。
似複道會這種百年道門,交界點自然不會出現在人海鬧市中,否則若是被尋常人瞧見,還不知道會引起什麼軒然大波呢。
強撐著從地上爬起來後,並未選擇旁邊看似無人行走的方向,反而是踏上了那條顯眼的羊腸小道。
以馬烈對我的恨意,追出來是遲早的事,追出來之後就會面臨著多個選擇。看似最危險的地方也有可能是最安全的地方,而那些看似安全的地方未必就真的安全了。
事實證明,我漏算了一件事,馬烈雖然無法算出我從哪條路走了,卻是將身旁的內門弟子盡數遣散出去,幾乎每個方向都有三四名弟子追了過來。
這一切我並不清楚,就算知道了也無能為力。連續狂奔了兩個多小時後,我才隱約感覺到身後有人影晃動。從他們的步伐來看,顯然不是什麼進山遊玩的驢友。
待瞧的仔細了些,三個穿著內門弟子服飾的男子追了上來,萬幸的是,並未在他們身後瞧見馬烈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