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遷怒
豬屠明顯也感受到了眾人的情緒,只是他卻沒什麼情緒流露出來,似乎早就猜到會是這種結果。
“屠前輩,分開逃吧!”心知再耽擱下去,遲早都會折在這裏,還不如死道友莫死貧道呢,反正以豬屠的本事,就算分開逃,相信生還的機率也大一些。
“嘿嘿,正有此意!”豬屠冷冷的掃了一眼旁人,隨即再無猶豫,一掌逼退一個守門人後便往我的方向跑來。
人群裡除了豬屠外,還有一個林笑飛也算是朋友,所以即便隔了上百米,依舊給他使了個眼神。
林笑飛本身的實力其實已經不弱了,但人群裡大多是成名已久的江湖名宿,包括以前他需要仰視的馬烈都只能算是中等偏上,所以他多少還是欠缺了一些歲月的積累。
注意到我的眼神後,他顯得有些猶豫,畢竟我的身份對於複道會來說太過於敏感了,況且馬烈就在旁邊,若是真的在這時候選擇跟我走了,馬烈若也能僥倖回去,勢必會因為我的關係而遷怒於他。
林笑飛給我露出了一絲苦笑,隨即將頭扭了過去,轉身往馬烈的方向靠近。
林笑飛的選擇其實並未令我意外,以他以前對我的幫助,只要開口,就算需要涉險回去我也會毫不猶豫的趕過去,可礙於身份的關係,沒辦法在這時候表現的過於親密,只要稍微有點腦子都能明白其中的道理,所以也沒再勉強。
而此時,豬屠不知用了什麼秘術,在短時間內和身的守門人拉開了一段距離,轉眼便到了跟前。
本以為憑藉在自己的本事,應該是最有逃脫可能的人選,可那四個守門人似乎已經認出他們的身份,尤其是在見到豬屠後,頓時便分出了兩個守門人來應付,甚至連豬屠退出戰場的時候,那兩人依舊死死的追了上來。
這一幕把豬屠氣的臉上青一陣紅一陣。
其實這時候和豬屠拉開距離是最合適的選擇,可我卻毫不猶豫的迎了上去。
待豬屠接近後,邊戰邊退。
當然依舊是豬屠充當著主要角色。
“這樣下去遲早被他們給耗死,老夫可不想死在無名之輩手上!”豬屠一人要應付兩個比他實力還強的對手,在體力以極快的速度消耗掉之後,焦急道。
“承蒙屠前輩上次救小子一命,今日便將這個恩情還與屠前輩,你先走吧,我來對付他們。”深吸了一口氣說道。
豬屠愣了愣,隨即哈哈大笑。
“什麼時候我天下第一刀需要靠一個毛頭小子來救了?況且你欠我的早就還清了,今天我心情好,便讓你瞧一瞧為什麼江湖上的朋友稱我為天下第一刀了。”說完他索性沒再逃避,轉過身來望著身後追來的兩個守門人。
“在白蓮教手上吃的虧,便先從你們兩個身上收回點利息吧!”豬屠裂開嘴,露出一口殘缺的黃牙道。
追來的兩人也是一愣,明顯清楚豬屠之前的名頭,正因如此,兩人在明知他身受重傷下依舊停下身子,j惕的盯著他。
話音剛落,豬屠在地上撿起了一根手臂長短的木棍,又咬破舌尖在木棍上面吐了一口血,嘴裏唸唸有詞。
感受到豬屠那張醜陋的面孔下隱藏著的傲氣,我也被激起了希望。
可讓我沒想到的是,豬屠還沒傷人,自己則先是吐出一大口血來。
隨著他再次受傷,我在他頭頂瞧見了一個若隱若現的鬼頭虛影。
虛影的出現幾乎是壓迫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兩個守門人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我的眼睛,豬屠在此時受傷絕非那兩人而為,更像是被某種神秘的力量隔空擊傷。
我急忙讓分身上前將要倒地的豬屠給扶了起來。
如果能站起來的話,自然不介意試試他們的深淺,可此時將豬屠扶起來後,只能拼命的往身後跑去。
“瑪德,還是被算計了。”豬屠用手擦了擦嘴角上的血後罵道。
我把剛纔在他頭頂看見的鬼頭虛影說了出來。
豬屠點了點頭,告訴我他被人下蠱了,剛纔的反應便是施蠱之人在背後搞得小動作。
豬屠雖然說的平淡,我卻能感受到他話語裡的憤恨與擔憂。
敵人再強都有一個底線,可對於蠱師來說似乎無視了這種規則,一旦讓蠱師在你身上種下蠱蟲之後,你這條命幾乎便不屬於自己了,只要蠱師的一個念頭,哪怕千里之外也有可能取走宿主的性命。
“也不用太過於擔心,真正厲害的蠱師的確有千里之外取人首級的能力,但這種蠱師幾百年前就絕種了,如今的末法時代,那些所謂的蠱師大多是學了一些皮毛的傢伙罷了,想要我的命也沒那麼簡單。”瞧見我臉上露出的擔憂時,豬屠解釋道。
而就在此時,身後追來的兩個守門人也感受到了豬屠的狀態,心中一喜,以比之前還要猛烈幾分的態勢衝了過來。
本就因為耽擱太久,被他們極速拉近了距離,此時更是眨眼便到了身後。
守門人的實力究竟有多強沒人清楚,但僅憑兩人便逼的所有人落荒而逃便可見其恐怖之處了。
尤其是此時的豬屠和我都身受重傷,說只剩下半條命也毫不誇張。
倉促間我只得讓分身前去拖住兩人。
守門人瞧見衝過來的分身後,絲毫沒掩飾眼睛裏的不屑。
修行高手大多能憑藉一個人的氣場判斷這個人的實力,只有我十之二三實力的分身哪裏有讓他們放在眼裏的本錢,抬手時很隨意的一掌向分身拍去。
感受到那駭然的一擊後,分身卻渾然不覺般,直直的迎著守門人撲了過去。
這一幕自然也將兩個守門人嚇了一跳,他知道這一擊拍下來代表著什麼,便以為身為當事人的我同樣清楚,正因如此,他才無比驚訝。
只是他唯一失算的是,分身就算真的死了,對我也只是一些小消耗罷了,否則當日小神王隨手間凝聚出的上百具分身,至少有一小半被斬殺,要是影響很大的話,便不會成為讓別人聞風喪膽的手段了。
分身在接近守門人的時候,陡然又提了幾分速度,從旁人的角度來看,只以為他瘋了,這麼近的距離,只要再往前一點絕無法逃過守門人的一擊。
迎面而來的守門人也明顯被分身的舉動弄的疑惑不已。
咚的一聲悶響!
當守門人一掌拍中分身胸口的時候,卻也被他死死的抱住。
幾乎將身體內所有力量盡數爆發出來的分身同樣是恐怖的,至少被抱住的守門人一時半會兒無法掙脫不得。
而趁此時間,我抓住豬屠的肩膀,默唸口訣,溝通好腳下的山脈走勢後,兩人同時從原地消失,正是我用盡了體內幾乎最後一點力氣用大地煞術帶著他往前遁了幾百米的距離。
在離開前用餘光瞧見另一個守門人在確定同伴並無危險時,不知用了什麼秘術,感受到我們逃離的方向,也追了上來。
“那人是誰?”重新現出身形後,豬屠心下感動的問。
撒豆成兵絕對是我目前最大的底牌之一,雖然豬屠無論從哪一方面來說和我都是友非敵,但還是不想將自己秘密透露出來。
豬屠見我不解釋,只以為我心情不好,也沒再問。
感受到身後另一個守門人的接近,我猶豫了一下,又凝聚出了一具分身,而這一次分身出現的位置則是直接擋在了守門人的跟前。
瞧見這個突然出現的人影時,守門人臉色一變,更令他疑惑的是,他明明看見我往前逃了,又是什麼回來的?
和前一具分身一樣,重新凝聚出來的分身面對守門人不但沒有絲毫的畏懼,反倒是以極度狂妄的方式往守門人衝去。
無論他在眼前之人身上感受到了什麼不解的事情,但分身能帶給他的危險卻是做不得假的,正因如此,他臉上露出了一絲冷笑後,便猛然一拳砸了過來。
人要是連自己的命都不在乎了,一定能發揮出遠超尋常時的破壞力。當守門人砸出那駭人的一拳後,分身故技重施,不閃不避,在被砸中的時候,也死死的抱住了守門人的胸口,無論他發出如何狂風暴雨的襲擊,分身都像是感受不到痛一樣。
其實這幾次使用撒豆成兵還感受到一樣弊端,便是每當分身受到傷害,本體也會承受一部分痛楚,正因如此,我才感到有些疑惑,因為當時小神王使用這項秘術的時候,似乎並無什麼感受...
第一具凝聚出來的分身傳遞過來的視角告訴我,暴怒的守門人已經一劍將其劈開,不解氣的他甚至在分身倒地之後用劍斬成了幾段。
大概估算了一下分身能拖延的時間,頂多能拖個五分鐘已是極限,五分鐘能做的事情跟少,而以我僅剩的體力根本沒辦法再使用任何秘術了。
“快走,最多五分鐘,他們便會追上來!”我聲音沙啞的說道。
豬屠愣了愣,轉瞬便明白我話語裡的意思。
“五分鐘嗎?應該夠了!”說完他從懷裏摸出了兩張黃色的道符。
“道馬符?”我疑惑道。
“哼,說是道馬符也不算錯,只是我手上的這玩意可不是那些爛大街的東西可比,這可是出自符王張道君之手的東西。”說話間豬屠在道符上吐了一口鮮血,又打了幾個法決,隨即將道符綁在了腳上。
做完手上的動作後,豬屠一把將我抗在了肩上,彷彿腳下生風般箭步如飛往前跑去。
明明身受重傷的豬屠,在往腳下的綁了兩張道符後,以比之前要快三四倍的速度往前跑去。
道馬符對我來說並不陌生,當初在複道會的時候還用過一次,雖然速度會比以前要快上一些,但對於體內的消耗也是極大的,哪裏像豬屠這樣,明明上一秒還是快要閉眼的狀態,下一秒抗了個人還能比最初的速度快三四倍。
直到此時我才明白他口中的“應該夠了”是什麼意思。
和第二具分身傳遞的視角已經在豬屠往前跑的兩分鐘也切斷了,並非被斬殺,倒更像是因為距離的問題被強行切斷,不過想來也不會落什麼好下場。
半個小時後,豬屠臉色蒼白,把我從背上放了下來。儘管氣息羸弱,卻還是說道:“小子,以前的事一筆勾銷,這次算我欠你一個情,而某家最討厭的便是欠別人情,所以有什麼需要老子做的,開口便是。”
我知道豬屠只所以這麼說還是因為分身的悍不畏死,所有人都只以為分身和我乃是雙胞胎兄弟,沒人往會往秘術方面去想。
雖然知道豬屠誤會了,卻也沒做解釋。脫離危險後,反倒有一種不知所措感。
被困的這段時間,被螟蟲所傷,從今往後幾乎和廢人無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