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不在一個檔次
一擊落空,沒等我有其他動作,此人陡然睜開了眼睛。他的眼睛裏瞧不出任何情緒,更詭異的是,被他注視著的時候,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席捲全身,彷彿食物鏈最低端的存在被最頂端的生物給盯上了一般。
重新睜開眼睛後,他隨意的朝我拍了一掌。
頓時,彷彿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將我鎖定無法掙脫。
他分明連步也沒邁,只是隨手拍出的一掌,卻讓我覺得離死亡是如此之近。
轟的一聲!
我眼前一黑,緊接著便是被一股巨力狠狠的往外推去,身體呈直線倒飛出十幾米才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五臟俱裂便是我唯一的感受,遙想上一次受此重傷彷彿就在昨日,剛恢復個七七八八又被打回原形。
“咦,還沒死?”男子的嘴裏僵硬的說道,從聲音上聽分明就是一個頗為老氣的聲音,哪裏還是之前青年男子的聲音。
他在隨手拍了一掌後,似乎也不屑於繼續對我出手,只是好奇的打量著我。
“你是誰?”又連續咳嗽了幾聲,吐出一大口血來,胸中的鬱結纔好受一些問道。
“我是誰?哈哈,知道又如何呢?不過為什麼我在你身上看不見命格軌跡?”對於我的問題,他先是不屑,隨即皺著眉頭喃喃自語。
請神術!
這三個字陡然在腦海裏出現,心中有這個念頭的時候,連我自己都被嚇了一跳,請神術說他是一門極為邪惡的法門也不為過,以前只在典籍裡聽說過,沒想到第一次遇見竟是以這種方式。
要知道當初夏淡上我身其實從某種意義上和請神術有相似之處,只不過真正的請神術請的都是一些傳說級證道的大拿,和夏淡這種小鬼完全不在一個檔次。
從男子剛纔施展請神術還需要自殘的方式來看,明顯上他身的也不是什麼善人。
他喃喃自語了一遍,甩了甩腦袋,似乎懶得再去想了。
“這次的血食已經一次不如一次了,如若還有下次,就用你的魂來交換吧。”他像是在跟自己說話一般。
話音剛落,便重新把目光投向我。
感受到那不帶絲毫情緒的眼神,我背上莫名冒出一股冷汗。
就算是死,也要咬你一塊肉下架。心裏狠狠的想到。
從地上爬起來後,直視著男子的眼睛。
“黑炎意!”
當初在夢中見到的光頭男,兇險程度和我現在相比不可同日而語,可他依舊站了出來,面對著人潮憑一己之軀生生的阻止了大半敵軍,直至戰死。
輕吐出黑炎意三個字的時候,一股灼熱感從掌心傳來,抬頭的一瞬間,也順勢朝對方拍了過去。
“天吶!是他,他回來了嗎?怎麼可能!”對面的男子臉色大變,甚至黑炎意的效果還沒發揮出來,他彷彿是見了鬼似得震驚與恐懼。
轟的一聲,掌心處的灼熱很快放大,直到完全化作一團火光朝對面的男子撲面而去。
那人哪裏敢和這股黑色異火所觸,當即便要往後退去。
黑炎意之所以能成為光頭男子的殺手鐗,絕非其簡單的破壞力而能言盡的,尤其是當被黑炎意鎖定住的物件,無論怎麼退,始終都無法避開,況且那股火光的速度已經達到了一個極致,即便是我全力而逃的速度也不及其十之一二。
“不,該死的,快滾開!”男子很快便被火光包裹住,嘴裏更是發出絕望的嘶吼。
一陣陣不似常人的慘叫從火光中傳來。
“小子,我記住你了...”火光中出現最後的聲音是他對我的詛咒。
直到十幾分鍾後,火光逐漸消散,那裏再也瞧不見男子的半點存在。
剛纔那一掌已經榨乾了我體內的最後一絲力量,能撐到現在全是憑藉胸中的一口氣在,此刻危險解除,我那股氣便也散了,很快便沒了意識。
....
就這樣,我忘了自己昏迷了多久,醒過來的時候全身無力。萬幸的是我依舊在倒下的位置,似乎並沒有人來過。
抬頭瞧見天空是黑色,明顯已經到了晚上。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後,走到那個第一個被斬殺的男人屍體旁邊,把他身上的東西全部扒下來後才往回走。
儘管體內的傷勢已經到了無以復加的程度,心中的恨意卻是愈發濃烈。說到底這兩人也只是槍手罷了,真正的罪魁禍首是那個出賣我的地包天。
我可以容忍一次兩次別人對我的算計,可這麼久以來,發現若是不能讓敵人感到心驚,只怕這種麻煩會越來越多。所以無論如何,那個見財起意的地包天這一次都必須死。
沒有回到上次的爛尾樓,甚至連要去哪都沒有個目標,只是漫無目的走。走到一座十幾米長的拱橋才停下,實在是此時的我太疲憊了,順著拱橋的雜草堆裡滑了下來。
找好位置後,盤膝而坐。取出一枚當初從馬烈洞府內帶出來的丹藥吞進肚中。照著經書中打坐的姿勢一遍一遍的讓自己儘可能的恢復氣力。
不得不說,有藥和沒藥的差別真的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當那枚丹藥進入腹中的時候,一股熱力頓時便席捲全身。
就這樣,第二天睜開眼的時候雖然還沒恢復如初,但也讓失去的氣力恢復了十之五六了。要知道這已經是個很恐怖的速度了,當初從複道會逃出來的時候,傷勢和現在相差無幾,可足足用了半個多月的時間纔回復到現在的程度。
趁藥的餘效還在,我又重新將眼睛閉上....
....
完全恢復過來已經是第三天了,睜開眼的時候我口乾舌燥。人七天不吃飯可能還活著,但要是三天都沒喝水的話,必死無疑。
修行之人的身體素質會強一些,但也沒辦法打破不進食水還安然無恙這種可能。
望著橋下渾濁的汙水,也少了幾分顧及,捧起來便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
大概估算了一遍,離和地包天約定的時間只剩下幾天了,既然決定了要拿地包天開刀,提前的準備他必不可少。
深吸了一口氣後,緩慢的從拱橋下鑽了出來。魔都像眼前的拱橋數不勝數,橋下的水也大多是被稱作護城河,尋常時候一般人是不會特別注意橋下環境的,所以儘管在這裏呆了三四天的時間,也沒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出來的時候,重新給自己置辦了一身衣服。做完一切準備後纔打了個車來到古玩一條街。
古玩一條街依舊人聲鼎沸,並沒有因為一個人的不公遭遇而變的冷清。憑藉着記憶一路找到上次和地包天見面的位置。
找到目的地的時候,並未看見他的身影,屋子裏的夥計告訴我地包天已經好幾天都沒回來過了。
我有些奇怪,按理說那天將兩人斬殺的時候周圍並無他人,我就是他們的死應該還是一個秘密纔對,那地包天忽然消失是怎麼個意思?
從房間裡退出來之後,我又拿出手機給地包天打了個電話,結局不出預料,響了十幾聲也沒人接。
我暗罵一聲,地包天老樣子是知道事情敗露,提前逃命去了。
一想起他從我手上把那塊玄鐵也坑走了,心裏就是一陣肉疼。難怪上次地包天不讓我見裡面的女人。
思及此處,我決定無論如何也要再去一次上次的地方,哪怕找不到人也要把那塊地給拆了。
有了決斷後,便再次打了個車,告訴司機地址後,一路堵堵停停了兩個多小時纔到達目的地。
當站在個上次同一個位置的時候,我立即變的小心起來,至少上次朝我們飛過來的箭矢是實打實的,一個不小心還真的有可能陰溝裏翻船。
手指在門房輕釦了三下,便又退後幾部,淡淡的望著頭頂探出來監控探頭。
“時間還沒到,你來幹什麼?”十幾秒後,和上次一模一樣的聲音再次從屋內傳來。
我先是愣了愣,有些拿不準她到底是偽裝出來的,還是真不知情。
“閣下何必藏頭露尾,何不出來一敘?”深吸一口氣後,忍住了直接翻臉的衝動,冷聲說道。
“我和你沒什麼好聊的,看在那塊材料還不錯的份上,現在離開我可以既往不咎。”女人完全沒有要買賬的意思,話語裡更是充滿警告的意味。
“哈哈,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既然你收了酬金,便有義務把事做好,如此藏頭露尾,很難讓人相信你和那廝沒什麼關係。”我怒極反笑。
聽見我的話後,過了幾分鐘後,屋內纔再次傳來女人的聲音,“如果你是被別人戲耍的話只能證明你蠢,我只煉我的器,屬於你的東西,到期之後,自然給你一個滿意的結果,而現在,你可以走了。”
屋裏的女人態度異常堅決,本來打算找不到地包天還可以拿她撒氣,猶豫半響後,終究是壓下心頭的怒火,淡淡的道:“既然姑娘如此有心,那這幾日我便時刻守在屋外,姑娘若是有吩咐,也儘可開口。”
屋子裏這一次倒是沒再傳出聲音來了,明眼人都能聽出來我是不信任她,留下來也無非是監視她的一個措辭罷了。
想起了上次陡然從角落裏射出來的箭矢,我往後退了一段距離,隨即將大地煞術的感知散開。哪怕屋子裏的女人表現的再怎麼清高,也不可能再毫無保留的相應別人了。
屋子裏的人顯然並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反監視了,當感知延著聲音的方向檢視過去的時候,瞧見了一個坐在輪椅上的女人,她穿著白紗,模樣清秀,旁邊還有一個古銅色的爐鼎,女人秀眉微瞥,神情專注的在爐鼎旁邊,隔一會便會往爐鼎裡面新增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瞧見屋子裏的女人竟然是一個坐在輪椅上的人,我臉色有些古怪。
又觀察了一會,白紗女子並無其他動作,只是神情專注的做著自己的事情,我將感知收了回來,沒再繼續監視。
她要和地包天蛇鼠一窩還好說,至少從剛纔的觀察來看,明顯是我誤會了。
本想再等幾天拿到東西就走,可是第二天中午卻來了一群不速之客,他們徑直來到屋外敲了幾聲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