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這不是胡鬧嗎？”

    黃組長被這要求給弄得一驚，正要開口拒絕。卻見冉欣薇的臉龐上再次勾勒出一抹輕輕的壞笑：“嘻嘻，別忙著拒絕，黃組長。我說過我不僅是目擊者，更是一個偵探，爲了證明我的能力，我現在就能指認出案發當時死者身邊的都是哪些人，他們當時身處哪個位置，我更是清清楚楚。”

    “當時在場所有人的位置你都能記住？”一名刑警沒忍住自己心中的疑問。

    “對，我並不是吹牛，死者倒地後，身邊每個人長什麼樣子，做了什麼，站在哪裏，我都清楚記得。”

    冉欣薇毫無懼色，蘇墨豪不由得下意識嚥了口唾沫。他長這麼大，也沒見過能有這種觀察力的人，心裏不由得有些疑惑：“真的假的？”

    “黃組長，要麼這樣，我向你證明一下我的能力。如果你覺得能力尚可，興許可以對你們的調查起到一定的作用，你就破例讓我瞧一眼屍體？”

    “行，你說吧，要是說的對了，我就破例讓你看一眼屍體。”黃組長也來了興致，點頭同意。

    “好，那我就開始了。”冉欣薇笑得落落大方，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風衣，快步走到圍觀的人群近前。

    “他，站在死者的身後，模仿著拙劣的舞步。”

    “啊！”蘇墨豪一驚，沒想到第一個被認出來的就是自己，而且自己模仿人家跳舞的樣子也被面前的這個姑娘給記住了。

    他難免有些臉紅，卻還是不得不佩服的點點頭，承認了：“是的，她說得對。”

    冉欣薇朝著他鬼魅一笑，從他身邊走了過去，繼續自己的指認，而且也正如她自己所言，都說對了。

    “行吧，也算是有本事的人，你放心，我也會遵守我們的賭約。我老黃也是個說一不二的主。”

    “多謝你啦，黃組長。”

    ......

    冉欣薇活躍的程度不比方纔在人群中躲閃騰挪的那時候低落些許，一靠近屍體，就去拍了拍正在幹活的驗屍人員肩膀。

    “法醫叔叔，你好呀！我想問問你，死者是怎麼死的？”

    年邁的法醫翻了翻白眼，一臉不信任地解釋說：“死者血液中有大量的四亞甲基二碸四胺的成分，毒發身亡的。冉小姐，你對此有什麼高見啊？”

    “啊？高見算不上，我就是好奇，這好端端的小姑娘，血液裡怎麼會有毒鼠強呢......”

    此話一出，老法醫心頭一驚，沒想到這丫頭還真不是外行人，真的有兩下子。

    “冉小姐，你是醫生？還是？”

    “我只是個恰巧在此喝酒的偵探，對這個案子，有些看法，感覺到了一絲奇怪的東西，你看......”

    一瞬間，冉欣薇卸掉了法醫的心理防線，並微笑著同法醫交談了起來。

    黃組長一旁看著，心中微微有些欣喜，上前兩步問道：“冉小姐，一會兒你還有什麼要做的？”

    “是這樣的，一會兒我想問問先前我指認出的那些人。”冉欣薇此時也不客氣，好不容易取得了警方的信任，這正是表現的最佳時機。

    “好，我會給你安排。”

    ——

    距離舞池較遠的沙發處，警方將冉欣薇需要的人們一一帶了過來，剛纔那名還在舞池上圍著屍體打轉的女生此刻正翹著二郎腿坐在黑皮質的沙發上，端著一杯威士忌。

    ......

    “你就是來跳舞的，我知道。”

    一見蘇墨豪，冉欣薇沒容他開口就隨意地揮了揮手，“剛纔指認你沒有別的意思，別見怪。”

    “哪有，你能相信我更好。”蘇墨豪一愣，隨即鬆了口氣，笑著點頭道。

    “我還以為你也會頗費心血地盤問我一番。”

    “我纔不會呢！作為一個偵探，發現一些隱匿的線索纔是當務之急，你這種擺在明面上的目擊者，我沒興趣。”

    說罷，冉欣薇略有無奈地看了他一眼，跳躍著目光，掃視在了站在蘇墨豪身邊的幾個男男女女身上。

    他們是案發第一時間，撲在了死者身上的同行者們。方纔也連帶著被冉欣薇給指認了出來。

    “那我可以往後退一退了吧？”蘇墨豪瞬間心情大好，有種拔出泥潭的快感。

    “當然可以，隨便你。”

    冉欣薇完全不想糾結這個問題，頭一轉，對向其他人開口：“我問你們，死者張青青有過吸，賭的前科嗎？”

    蘇墨豪面帶笑容地退到了幾步開外的地方，看著這個面容姣好的女生到底要做什麼？

    “吸、賭！”

    一個染著黃色頭髮的黑瘦男生第一個跳了起來：“不不不，怎麼會有這麼可怕的事情？那可是犯罪啊！我們雖然是經常混跡於這種場所之中的人，但也是守法公民啊！”

    “咳咳。”一名燙著大波浪卷的高個女生輕咳一聲，臉色有些突變。

    “怎麼了？有話你就明說。”刑警這麵的負責人聽出了這聲輕咳背後蘊藏著較深的含義，旋即嚴肅地命令說道。

    “是，這樣的。”那名女生定是從未被威嚴的刑警呵斥過，完全頂不住巨大的威懾力，只得一五一十地交待道：“他，他吸過賭。”

    她指向剛纔說話的那名黑瘦男生。

    “恩慧，你嘴怎麼沒有個把門的？什麼事兒都能說？都過去多久的事情了這？”被指的男生一臉的震怒，抬高了自己的嗓門。

    “態度放好點，老實交代問題。”一名刑警嚴厲地喝道。

    男生一被訓，立馬就低下了頭，不再隱瞞：“是，警官，我叫譚天。我承認我以前吸過賭，可那都是未成年之前的事情了。我在戒毒所待了兩年，已然痛改前非了。再說，這次調查的不是我女友張青青的死因嗎？怎麼還扯到吸賭的身上了？”

    “是啊，冉小姐，這怎麼扯到吸，賭的身上了？”

    警方不得其解，蘇墨豪更是一頭霧水，完全不知道這女生為何語出驚人？吸不吸，毒，她怎麼知道？難不成死者是給自己吸死的？

    不對呀！先前不是跳舞跳的還挺起勁的嘛！

    卻見冉欣薇抿了一口威士忌，緩緩吐道：“在死者的手腕上，我發現了針孔，雖然不大，不明顯，但肯定是針眼，這點我敢保證。而且，就在剛纔，我來之前已經將這個情況告知了法醫們。事情不簡單，想必他們一會兒會將遺體帶走進行解刨，我想會有我推測的結果。”

    “剛纔你執意要看屍體就爲了這個？你的意思是？這場意外身亡背後，還有著更大的意外？”黃組長一拍腦門，驚呼出來。

    冉欣薇有些毫無波瀾，只是淡定地搖搖頭，又問道：“你們都是死者的什麼人？和我說說你們之間的關係，以及今天為什麼到這來？”

    叫恩慧的高個女生開言：“我還有張青青，以及譚天以前是鄰居，也是初中同學。這位，”她又指了指另一名同樣燙著大波浪的嬌小女生，臉紅著介紹道：“她是林然然，是我的CP。”

    “......”蘇墨豪覺得雖然有些尷尬，但也並不是十分驚奇。

    “我們今天來這兒是譚天的主意，因為後天是他的生日，往年過生日他都會邀請我們去他家，但是因為他那常年在國外的父母回來了，所以要在家裏三人過生日，我們就把這提前當成了慶生Patty。”

    “命案發生的非常突然，先前我們在預定的卡臺處喝酒，喝的盡興以後就去舞池上跳舞，當時離開卡臺的時候青青還是挺正常的。但在舞池中跳舞的時候，不知為什麼整個人都倒了下去。譚天一見情況不對勁，立馬將她抱了起來，我和然然整個人是懵掉的，就聽譚天說......”

    說到此處，恩慧有些哽咽了，冉欣薇收斂起自己的微笑：“繼續說。”

    “他說青青沒有呼吸了,我們就很害怕，與此同時整個舞池都已經炸開了鍋，我和然然去找酒吧的負責人員，譚天就抱著青青的屍體哭，然後警察就來了，這是真的......我們現在都不知道怎麼會發生這麼可怕的事情呢？”

    恩慧的講述完畢，冉欣薇放下酒杯，站起身來，神色凝重地打量著譚天。蘇墨豪內心暗自點頭，情況基本上就是這樣，自己一直跟在死者的身後，差不多把一切都看在了眼裏。

    “我問你們，你們分別喝了多少酒？”

    “喝了多少嗎？”

    冉欣薇的問題使得恩慧有些迷茫，一旁的林然然悄聲替她答道：“大約每個人喝了三瓶酒吧，總之我們起初計劃每人喝五瓶，譚天去買的酒，共買了20瓶。但實際上每人只喝了三瓶左右，還剩了幾瓶沒有喝完的。”

    “哦？這樣啊！”冉欣薇再次露出微笑，表情也放鬆了些許。她笑問道：“她說的，是真的？”

    同時，她還走上前拍了拍譚天的左面大腿。

    “啊！是，是真的。”譚天如同觸電般向後退了兩步，摸了摸自己右手腕上的手錶，看起來有些不好意思。

    “你瞭解到的情況，是這樣嗎？小哥。”冉欣薇又問了一遍蘇墨豪。

    蘇墨豪堅定地點了點頭，“是的。他們喝了多少我不清楚，但案發的那一刻我記得很真切。”

    “嗡嗡——嗡嗡”說話間，沙發前的大理石桌面上傳來一陣響動。

    冉欣薇壞笑著，再次舉起了自己的手機，語氣有些神秘：“果然是不出我所預料。”

    “冉小姐，你預料的是什麼？”

    “黃組長，方纔我把手機號留給了那名法醫，你看，他這不是和我商議屍檢的結果來了嘛！你聽聽？”言罷，這個奇怪的女生伸手將手機，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