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我眼花了，二牛的嘴角微微一掀，表情像極了燕燕，森冷的語聲不帶任何感情色彩：“就快輪到你了……”那一抹笑容，在我的眼中像極了嘲諷。

    “嘿嘿嘿嘿……”從二牛的口中忽然傳出燕燕的笑聲，一股森冷從腳底蔓延至頭頂，即便現在的日頭強烈也無法抵禦我內心的恐懼與寒冷。

    “啊……”我大叫一聲，拔腿就跑。二牛的聲音從身後傳了過來：“楊泉，你這個傢伙跑什麼？”說著，二牛的身影在我的眼中漸漸模糊，我一直跑到河邊的草垛上，然後一個猛子紮了進去。

    我慢慢平復自己緊張的心情，心在此刻“突突……”跳個不停。望著遠處的小河邊，我突然想到，今年已經死了五個人了，而且，這五個人是一家子，難道在這五個人之後就是我了。

    心裏涌現這種想法之後，就算是日頭照在我的身上，我也覺得寒冷無比。

    四周一片寂靜，只有流水帶動的潺潺之聲，而我的心卻始終無法平靜下來，一陣寒氣突然降臨，我的心中像是有所感應似的，往河面上看去。

    這一看，頓時嚇得我魂飛魄散，在那河面上，竟然出現了一個身穿紅衣的女人，即便我沒有看清這個女人的臉，我也知道她是誰？因為，在她的跟前，還有一個燕燕。

    母女倆背對著我，那個女人的半截身子沉入了河水中，只有一頭長長的秀髮垂落在河面上，而燕燕卻是整個人站在河面上。

    “嘿嘿……”一道歡快的笑聲響起，燕燕和她媽媽竟然消失不見了。

    我揉了揉眼睛，確信自己沒有看錯，當河面上空無一物的時候，我頓感頭皮發麻，身上軟綿綿的，一點勁也沒有，腦袋也開始昏昏沉沉的，我倒在了草垛裡。

    腦海中的一切想法都在此刻消失殆盡，在我即將閉上眼睛的時候，眼中看到的，依然是藍天白雲。

    ……

    耳邊忽然傳來一陣吵雜的聲音，我迷迷濛濛地睜開雙眼，卻發現自己連抬眼皮的勁都沒有，雙眼彷彿有千斤重，最後，我只能眯著眼。

    眼中所看到的，是一片朦朦朧朧的光亮，還有說話的聲音以及我媽的哭聲。

    “媽……”我一個字剛喊出口，身上完全使不上勁，剛抬起來的手，也被我放了下來。

    “燕子，你醒了……”我媽哭花了臉的面容閃現在我面前，他用手摸著我的臉，泣不成聲地說道：“燕子，你這是怎麼回事啊？怎麼好端端的會暈倒在河邊啊？”

    我媽說著，哭泣漸漸掩蓋了話語。

    “媽，我沒事……”我勉強說出這句話之後，一股眩暈感油然而生。

    “還沒事呢？”我媽抹了一把眼淚，說道：“你知道嗎，這大半天你淨說胡話，而且，還高燒不退，燕子，你告訴媽，你是不是衝着什麼了？”

    “女人家家的懂什麼？”我爸的聲音在我的耳邊響了起來：“現在是什麼社會了，要講究科學，孩子發燒了，剛纔不是打過退燒針了嗎。不要有事沒事就往鬼怪那裏想……”

    我爸說這番話的時候，我媽理都沒理，只是靜靜地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