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手心的銀兩，又看看浦靈玉那張堅定的臉。

    俗話說，不看僧麵看佛麵，即使劉大夫也不是很缺錢，可看著浦靈玉那張臉，還有站在她身後那個煞神一樣的一留衣。

    劉大夫搓了搓手，一咬牙將銀兩揣進兜裡，揹着藥箱子就跟著浦靈玉出了門。

    ……

    城南邊，小鬼家。

    剛來到門口，就聽見從裡頭傳出來一陣陣的咳嗽聲，一聲接一聲，聽得人心裏揪得慌。

    浦靈玉推門而進，看到婦人正半躺在榻上，桌上放著半碗有些發黃的米粥，看樣子已經放了有大半天，面上那一層都已經有些泛黃。

    看見浦靈玉，婦人掙扎起身，“大師，你來了。”

    浦靈玉見狀，急忙上前扶起她，“你不用起來，我帶了大夫來看你。”

    說著，浦靈玉回頭朝劉大夫使了個眼神示意了一下，那劉大夫才揹着藥箱子走上前來。

    雖說醫者仁心，身為醫者是不會嫌棄病人的，可是那劉大夫平日裏接診的都是些高官達貴之人，若不是浦靈玉是那尚書家的客人，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往這城南邊上來的。

    劉大夫四下看了看，尋了個凳子把箱子放下，拿了張絲帕放在婦人的手腕上為她把脈。

    期間，婦人不停得咳嗽，那聲音聽起來就好像喉嚨裡堵了好些個異物卻死活咳不出來似的。

    劉大夫神色凝重，搭在脈上的手按了又按，那脈象沉得他都要摸不到了。

    過了好半晌，劉大夫纔將手收了回來，對著浦靈玉使了個眼色：“公子請借一步說話。”

    浦靈玉跟著劉大夫出了門，看見好乾淨的五爺正滿臉嫌棄得站在茅屋門口。

    劉大夫一直到倆人走出門口，才小聲得對浦靈玉說道：“公子，這婦人的病，老夫怕是無能為力了，只能給她開個緩氣的方子，讓她好受些。”

    浦靈玉聞言下意識朝裡看了看，問：“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如今這婦人身邊連個照顧她的人都沒有，開了方子又有誰給她煎藥呢？

    浦靈玉的問題問得劉大夫忍不住嘆了口氣，“如今這天已經開始入秋了，入秋多犯肺癆，這婦人的病，只會越來越嚴重。”

    有句話劉大夫沒好意思說，他看過那麼多的病人，知道對於病人來說，有時候死還真不是什麼痛苦的事。

    他這話浦靈玉當然是知道的，當下也只好這麼辦了。

    於是她又掏了兩腚銀子塞進那劉大夫的手裏，無比誠懇道：“如今這婦人身邊一個人都沒有，麻煩你以後每天代為煎藥，找個下人給她送過來，順便送些吃的。”

    劉大夫只是個看病的，這要求對於他來說似乎有些不合理，當下便顯得有點為難：“這......”

    “如果是銀子不夠，你可以跟我說，我再給你加。”浦靈玉不給劉大夫任何拒絕的理由。

    “這不是銀子的問題。”

    “那便是沒有問題了。”浦靈玉將銀子塞進劉大夫的襟前，壓了壓，“另外，記得找個靠譜的，務必要將藥食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