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妖師和狐族一同上路，這個也是亙古奇談了。

    嚴新一路上無微不至的照顧著八苦，不想讓他餓著，也不想讓他冷著。

    八苦卻總是在拒絕嚴新的好意，閃躲之餘，眼神又總是不由自主的朝著嚴新這邊看。

    他覺得自己的內心似乎正在發生動搖，這樣的自己，即便是真的收服了嚴新，又真的可以功德圓滿麼？

    嚴新斂去了身上的妖氣，儘量不給八苦惹出任何麻煩，他說什麼，自己基本上也不會反對。

    每次經過一個村鎮，八苦總是會給人算命換做錢財，兩個人繼續前行。

    “你這樣不算是洩露天機麼？”嚴新無聊的時候爲了一句。

    八苦卻不以為然，說著：“命運不是在自己手裏麼？我告訴了他們，即將發生的事情，卻沒有說的那麼直白，怎麼取捨，還是要看他們自己的，如果這一點都做不到，那麼一切都是徒勞。”

    “那你有沒有給自己算過，你的結局如何？”嚴新問著。

    “算命之人，是不能給自己算的。”八苦回答的言簡意賅。

    嚴新也沒有堅持，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吧，反正自己只要跟著他，有吃有喝，其他的都算是無所謂了。

    孤山，破廟。

    他們住下來，四壁都是風。

    嚴新施法讓自己的房間環境好了一點，軟床溫香，而八苦拒絕了嚴新的好意，只是在原來的環境中打坐。

    “你是來修行的，不是來苦行的。”嚴新強調著。

    八苦卻不為所動，堅持著：“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你怎麼不直接說，眾生度盡，方證菩提呢？”嚴新覺得八苦的性子，跟之前的幾世，確實相差太大了。

    之前他睥睨風華，想做什麼就會做什麼。

    怎麼到了這一世，他反而束手束腳的，什麼事情，都要講究各種規矩。

    這也有說法，那也有說法的。

    自己難道不知道那些東西麼？可是這樣活著，有什麼意義？

    明明是自己想做的事情，也沒有傷天害理，還不敢做，這樣的作為，也是真的讓人費解了。

    “不用跟我講那些淺薄的話，動搖我的禪心了。”

    其實八苦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已經是動了禪心了。

    只不過，他不想承認而已。

    夜裏，嚴新並不能安睡，他擔心八苦會突然反悔，棄他而去。

    八苦也沒有怎麼睡好，因為禪心不定，他想要說服自己，堅持自己的路。

    當破廟中出現了另外一個人的時候，似乎這樣的氣氛，被打破了。

    一個屠夫拎著刀進來避雨，似乎是無處可去了。

    雨越下越大，寸步難行。

    看到八苦和嚴新，屠夫倒是沒有說什麼，這樣的地方，能有人在這裏跟他作伴，其實也算是好事。

    屠夫生起了火，邀請八苦和嚴新一同過去取暖。

    八苦拒絕了，跟屠夫之流，他不想同坐，屠夫做的都是傷害生靈的事情，他反而要去給那些生命超度。

    嚴新倒是沒有任何畏懼，直接就答應了，然後跟屠夫有說有笑的在那裏坐著。

    笑聲傳到了八苦耳朵裡，讓他覺得難受。

    不過他們笑著笑著，就聽到屠夫一聲慘叫，然後就沒有聲音了。

    八苦走了出去，看到屠夫已經躺在了地上，嚴新狀若無事的在一邊繼續烤火。

    “你剛剛做了什麼？”

    “沒什麼，只是讓他早點洗清自己的罪孽，早登極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