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新一句話，就把八苦的所有話堵回去了。

    在禪理上，自己竟然沒有辦法說過嚴新。

    修行這麼多年，一個狐妖竟然在禪理上說的自己啞口無言，也算是很丟人了。

    看來，功德圓滿之前，這最後一道考驗，果然有些艱鉅。

    “山中一猛虎，受傷落入我手，我救或不救？”八苦換了個方式問著嚴新。

    嚴新並沒有任何遲疑，直接說著：“救與不救，但隨心耳，縱虎歸山，總有無數生靈要葬身虎口，不救卻只是一條冤孽。”

    “不錯，你就是那一條冤孽，只要收了你，天下自然無事。”八苦認定了，就是要收了嚴新。

    如果是在前面幾世，他說這樣的話，自己馬上就會同意。

    因為那個時候，收了自己和這一世的收了自己，不是一個意思。

    “你真的不記得我了？你是來討債的？因為千年之前，你救過我，要讓我用命來幫你功德圓滿？”嚴新有些不解的問著。

    這也算是在提醒了，反正任務裡面，也有讓男主相信，他們之前的關係。

    就算是任務系統真的出問題了，沒有辦法統計任務進度，總是可以認清楚事實吧？

    “收了你，又不是要殺了你，只是把你關在一個安全的地方，讓你斂去身上的妖氣，不要為禍人間。修行不已，最好不要逼我動手，千年修行，一旦毀於一旦，有可能真的是灰飛煙滅。”八苦似乎是在告誡嚴新。

    嚴新仰頭看著月亮，皎潔無比。

    “你還是想想你自己吧，你可知道自己到底是誰，我又是誰？”

    “眾生皆我，眾生無我，這個不重要。”沒想到八苦竟然給自己來了這麼一句話。

    “你是爲了肉身成聖，我只是想要一份仙緣，笑傲世間，雖然道路不同，總算都是想要超然物外，為何要讓我犧牲自己的一切，來成全你的功德？”嚴新試圖讓八苦明白，很多事情，其實是殊途同歸的，不要太執著於表象。

    八苦覺得自己的心智都要被嚴新擾亂了，果然是天狐一族，牙尖嘴利，竟然說的自己心生不寧。

    “休得胡言，妖就是妖，萬變不離其宗。”

    嚴新知道，讓八苦改變觀念，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的。

    看來，還是要從長計議了。

    他不想再跟八苦說什麼話了，直接就斂去身形，在虛空中對八苦說著：“罷了，我也乏了，你改日想通了再來吧，十世之前的恩情，我也一定會還的，這是你重下的善業，我自然會給你善果。不過要拿我的自由跟你換，我現在沒有辦法同意。”

    眼看著嚴新就在自己跟前消失，八苦有些鬱悶。

    他坐在那裏，靜靜的唸了一段經文，讓自己能夠靜下心來。

    月移中天，狐族出沒。

    此時是天地之精最適合狐族採集的時候，很多修煉一段時間的狐族，都悄悄出來，然後站在山頭上，靜靜的吸納著屬於它們的靈氣。

    青丘狐族，原是女媧座下四神獸之一，跟騰蛇，白矖和九彩天鳳並駕齊驅，鎮守青丘多時，守護魅果，只是後來因為妲己妹喜之流，讓九尾狐族蒙上了汙名。

    實際上，青丘狐族，跟外面的狐族，還是截然不同的。

    只可惜，現在的八苦，並不認可這個道理，他覺得，所有的狐族，本質上都是相同的。

    尤其他的最後一道功德，跟九尾天狐有關，九尾天狐，就只有青丘的狐族纔有資格。

    嚴新想著，看來自己是任重而道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