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爺子走了。

    與其說他是因為生氣而離開不如說是因為內心的不安和害怕。

    江九雖然是他的兒子，可是從來他都對這個兒子琢磨不透。因為養在外面，所以江九的性子並不是江家人所瞭解的，而日子久了，江九越發出色沉穩，更加不是江家人能夠琢磨的透的。

    所以，自己這個兒子竟然對一個戲子的在意程度遠遠超過了自己的預期，江老爺子怕這個兒子真的會對自己做點什麼，或者說出點讓自己下不來臺麵的話，選擇了先發制人，就好像這樣他就能夠保留一個做父親的威嚴和江家的臉面一樣。

    步子走到門口，本以為江九會追出來，結果沒有。

    江九在院子裡，一言不發的盯著顧沉的臉。

    “這是怎麼了？”顧沉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臉，“九爺這麼看著白慕做什麼？”

    “你是傻子嗎？”江九問他。

    “嗯？”顧沉歪頭，“或許白慕不夠聰明，但是白慕絕對不傻，九爺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嫌棄白慕不夠聰明瞭。”

    江九目光兇狠的像是要把顧沉吞進去，可是又沒有行動。

    “白慕這個樣子嚇著九爺了？”顧沉挑眉，自己臉上就算是紅腫，也不至於這麼可怕吧，這江九都盯著自己很久了。

    “醜死了。”江九語氣很差，幾乎有些粗暴的抬手。

    顧沉警惕的看著他向後退了退，“九爺，要做什麼？”

    “過來！”命令式的語氣。

    顧沉無奈，只能把自己的臉送過去，“九爺如果還要收拾白慕，輕點吧，白慕又不是真的不知道疼。”

    “呵，”江九扯出一個笑，看著湊近的臉，嘴角的血跡更加明顯，“你還知道疼？”

    “當然。”顧沉眨眼，這時候就是博取同情最好的時候了，“白慕又不是沒有痛覺，如何不知道。”

    “怎的不知道躲？”江九皺眉，一張白皙的臉上多出來一個巴掌印，看起來觸目驚心不說，還讓自己胸口都跟著悶悶的。

    “怎麼躲？”顧沉挑眉。

    “只要你想多，不可能躲不開。”

    “九爺說的對，”顧沉笑了下，“可是九爺，今天這一巴掌白慕要是不受著，以後的日子只會越來越煩心，反正都是衝我來的，一次解決不好麼？”

    “你……”江九眉頭動了動，“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按道理，就算江九和江老爺子再不和睦，也是父子。顧沉這麼坦白，或許會讓江九不高興。

    “因為不想瞞著九爺。”顧沉抿嘴，“我同九爺沒有秘密，所以，這樣的事也該說給九爺聽。”

    江九嘆氣，就這麼心軟的一塌糊塗。

    這人，從一頭撞進來開始，就是這樣的坦然，讓自己想生氣都沒辦法。

    看著顧沉的臉，江九此刻除了心疼還是心疼。

    大手溫暖而乾燥，輕輕的捧起顧沉的臉，江九從未有過的溫柔，“疼麼？”

    疼，其實也不是很疼了。可是顧沉是誰，小機靈鬼，怎麼會不趁此機會博取更多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