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九留下，一室沉默。

    江老爺子一言不發，江九自然也不會主動開口。原本老爺子就把江九養在外面，因為聽信了那些算命的說，江九命硬，所以從來都只是逢年過節或者需要纔會叫江九回來。

    江九和他，沒什麼好說，不親。

    江老爺子嘆氣，知道自己這個兒子的性子，“老九啊，爹知道你不喜歡爹干涉你的一舉一動，可是有一件事你得告訴爹。”

    “是真的。”不用江老爺子說完，也不用說是什麼事，江九看著他，重複，“你要知道的事，是真的。”

    “你……”江老爺子一時語塞，也上了年齡了，不由的有些肌肉顫抖，“老子還沒問你是什麼事你就說是真的，當真鐵了心要氣死老子我不成？”

    “爹嚴重了，我氣不死您。”江九看了一眼，“爹您老當益壯，不會因為這點事就氣死。”

    “……”江老爺子，真的是不氣死都是半死，“老九，你是不是還在怨恨爹？”

    “怨恨爹什麼？”

    “怨恨爹從小把你養在別院裡，怨恨爹聽信別人的話。”

    “呵，”江九勾了勾嘴角，“沒什麼好怨恨的，不過是我江九自己的命而已。”

    “你這樣說，無非就是還在怨恨爹，可是老九啊，江家這麼大，不能敗在爹手裏啊，你天生的斷眉，凶神惡煞，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爹這麼做都是爲了保全江家啊。”江老爺子搖頭。

    江九眼底沒有波瀾，聲音也沒有起伏，“我知道爹是爲了江家，我不過一個江九，死活又有多大關係，更何況養在外面還是給了我吃穿，我感恩。”

    “你……”指著江九，江老爺子一口氣堵著，“你這個孽子！”

    終於說出來了。

    這些年，江九不是沒有怨恨過，憑什麼他江九，就因為長相原因天生就要被命定。後來，等自己有了勢力，有了自己的事務，江九也就不怨恨了。

    有多大的所謂，模樣都是父母給的，就算給自己的人嫌棄也有人不嫌棄，江九獨立了出來，養起了自己手底下的兄弟和家人，江家大院的那些人，就是江九的家人。

    “你是存心想要氣死我，江家好吃好穿的把你養著，就算沒有讓你留在本家也沒虧待了你，如今你看看你自己對老子的態度，看看你這樣子，還有沒有把我放在眼裏！”

    江九不說話，江老爺子火氣又不小，指著江九就是一頓罵。

    江九不在意的笑了下，“爹你說的沒錯，江家好吃好喝的給我養著，自我立事以來，給江家的東西還少嗎？養育之恩我牢記在心，不過就是選擇我江九要的生活就是不孝，就沒有把你放在眼裏了？那你前面那幾個兒子在外面胡攪蠻纏花天酒地，回家規規矩矩對你就是孝順了？”

    啪！響亮的一巴掌，準確而毫不猶豫的落在了江九的臉上。

    “你這個，逆子！逆子！”江老爺子顫抖著。

    江九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臉，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