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們不說話，江九也不說。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好戲，不過這臺子一看就是專門給某些人搭建的，江九也不開口問他去哪兒了，就同下人們一起等著。

    一陣腳步聲穿過所有人的後頭，江九回頭看了一眼。都是自己院子裡的下人，不過這一群明顯身手和體格都要好很多。

    手裏拿著一卷又一卷的紅布不知道要幹嘛，跑的姿態倒是不錯。

    下人拿的紅布是要幹嘛呢，當然是遮住光線，製造氛圍，這也是顧沉設計的。

    所以，特意挑的手腳麻利，體力能行的下人。

    只聽見兩聲咚咚的鼓聲，紅布應聲而出，也不知道是從哪兒撐起來的。

    只一瞬間，整個院子都被籠罩在其中，四面八方的下人手裏緊緊的抱著紅布的開頭，硬生生支撐了一起來。

    而江九身後的下人，變戲法兒一樣從各自袖口裏拿出了紅色的蠟燭，最後一個開始點燃，然後一個一個向前傳送。

    這麼一套下來不過幾分鐘的時間，整個被遮住的院子已經是燈火萬千了。

    當最後一隻紅蠟燭放在江九旁邊的桌上，江九看了一眼。

    “九爺，這燭火千萬要注意了不能滅。”下人囑咐。

    “為何？”江九挑眉。

    “因為滅了不方便九爺您看人啊。”下人答的理所當然。

    行吧，江九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然後，一陣緊密的鑼鼓，接著就是嗩吶的聲音，聽起來竟然有些像娶親的調子。

    江九眉眼微抬，嘴角勾了勾。

    鑼鼓敲響，節奏不斷，也就是響了有那麼一段，就剩下突如其來的安靜，安靜的只剩下呼呼的風聲。

    江九抿嘴，已經這麼久了都沒見到某個人，不會是出什麼差錯了吧。

    剛要站起來去臺子後面找，就被旁邊的下人阻攔了，“九爺，稍安勿躁，最美好的東西往往都在最恰當的時候出現。”

    什麼時候是最恰當的時候呢？江九沒問，也不得而知。

    當有一次鼓點響起來的時候，江九想，就是這個時候了。當然，他的猜測也沒有錯。

    清脆而悠揚的聲音從臺子後面傳來，由遠及近。

    紅色的簾幕被照亮，透出一個身影。

    江九眯了眯眼，這小子還玩兒這套。

    曲子是新的，自己從未聽過，身段也是新的，自己從未看過，而臺上終於露出真面目的人。

    江九倒抽一口氣，喉結不自覺的動了動，這身裝扮，也是自己從未見過的。

    豔麗的紅襯清雅的顏，好不搭配，讓人心動。

    臺上的顧沉，唱的是半吊子學來的霸王別姬，作的身段也是格外的柔軟。

    目光對上江九的，顧沉低頭，垂眸，含蓄一笑。

    戲曲裡的羞澀被展現的淋漓盡致，而戲曲外的人，自然也被吸引。

    江九的目光追隨著顧沉，他抬手，他回眸，他停止。

    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在自己的眼裏，江九站起來。

    顧沉在高臺上，看著江九的動作，自己最後一個身段結束，長袖一甩，“九爺稍安勿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