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搖頭苦笑，這一次，是真心的。我也就在喝醉的時候，能這麼不要尊嚴吧，平時我還是很要臉面的。

    所以有時候，醉一醉也是好的。

    “你就那麼愛他？”蕭麒道：“我真的搞不懂，他到底有哪裏好？”

    “他哪裏不好？”我又反問。

    我不認命，但我知道，的確有命運的存在。今生重逢，其實見到他第一眼時，我就喜歡得不得了。

    哪怕沒有前世的糾葛，我覺的我也會和他在一起的。

    當初我沒有立刻接受他，是因為我的心裏有一個人。可是後來我發現，我心中的這個人，也是他。

    所以不管兜兜轉轉了幾生幾世，我還是會在他這裏淪陷。

    “一個面對天威能夠放棄你的人，他配嗎？他配你愛他嗎？”蕭麒猛地抓住了我的衣領，用一種壓抑著的憤怒的聲音，盯著我的眼睛問。

    我沒有看他的眼睛，因為不太感興趣。

    但是他的話，我卻是聽得清清楚楚。

    他說，面對天威，賀蘭鈞放棄了我。

    “他為什麼來找你？”蕭麒的憤怒很難消減：“你覺得他為什麼來找你？是因為愧疚！他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他覺得愧疚他纔來找你！你卻這麼不爭氣，人家給個甜棗，你就忘記了打在你身上的巴掌？是誰把你扔下天劫臺的？是他！是他親手把你扔下去的！他親眼看著你被剝去妖筋妖骨，親眼看著你挫骨揚灰！無論有什麼理由，這都是不可磨滅的罪！你怎麼就這麼傻？你到底能不能爭氣一點？活了一萬年你怎麼還是這麼白痴？”

    我的心接連被震驚所充斥，但我又要裝作一副完全瞭然的樣子。

    這很艱難。

    但是在艱難，也艱難不過我聽到的這些話。

    賀蘭鈞親手把我扔下天劫臺？ 

    這已經不僅僅是放棄我這麼簡單，而是直接把我給扔了！

    可是……這一番話，是從蕭麒的口中說出的，其真實性，就有待考量了。

    蕭麒會不會是在詐我？

    如果我沒有想起來，他剛好可以污衊賀蘭鈞。雖然我不認為他真的要在我這一棵歪脖樹上吊死，但賀蘭鈞到底奪走了他一段時間的心頭好，像他們這種闊公子，向來唯我獨尊，有機會報復一下自己的仇人，很正常。

    如果我真的想起來了，必定會反駁他，他也就可以確定，我真的恢復了記憶，以後沒辦法忽悠。大不了說一聲逗我玩兒的，沒什麼影響。

    我將蕭麒的動機，用理智分析個透徹。如此，才使得這一番話的衝擊力，沒那麼強了。

    我冷淡地開啟了蕭麒的手。這一次，留心看著蕭麒的眼睛，說道：“那都是過去的事了。”

    從蕭麒的眼神中，我沒有看到竊喜，一絲都沒有，而只是看到了沉痛。

    這小子演技夠好的啊！

    我給自己猛灌了一口酒，道：“說點別的吧！人多耳雜的，說這些玄之又玄的事，別人還以為咱倆寫劇本呢。”

    蕭麒一直用一種恨鐵不成鋼、想揍我又下不去手的眼神看著我，我被他看得有點不自在，好像真的是自己做了什麼虧心事一般。

    “你未來有什麼打算？”我問：“總不能一直在地府混日子吧？你們這些待命官，不就是下來鍍鍍金？你也下來有日子了，應該可以回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