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我說：“也不一定會死的。我雖然不太瞭解，但是我知道，有很多人都用藥物控制得很好。你用這種方式，一旦出了差錯，後果可能要比藥物控制更嚴重。而且凡人的生老病死就是這樣，你在選擇和他在一起時，就應該知道有這麼一天啊，你應該看開一些。”

    段曉斌道：“看開？我為什麼要看開？我有能力讓他和我一起，長長久久地活著，我為什麼要看開？”

    不得不說，相識一百年，我覺得今天的段曉斌最有魅力。

    這樣的他，是讓人佩服的。我甚至於不忍心打破他的執念。

    但身為他的上司，我有責任引領他走向正途。

    “這是他自己的選擇嗎？還是你要求他這麼做的？你確定，他真的想要不惜一切代價地活著？”我問。

    “當然”，段曉斌道：“活著多好，誰不想要活著。”

    “可是在他生病之前，他有向你提出過，要利用你鬼差的身份，來尋求一個長壽嗎？有嗎？”我問。

    雖然此人還沒醒，但是我可以肯定，他一定沒有說過這樣的話。因為我相信段曉斌的腦子，如果此人的人品真的不過關，段曉斌不會和他在一起長達八年。而至於那胡鬧一事，估計是另有隱情。不然，段曉斌也不會原諒得如此徹底。

    “沒有。”段曉斌是沉默了一會兒，才說的。

    而他的沉默，就已經表明了他的瞭然。

    “所以你也清楚，他是爲了和你在一起，才選擇活著的”，我說，“而爲了這個活著，他將要付出多少代價，事到如今，你還不清楚嗎？可以說，接下來他所忍受的所有痛苦，都是爲了你，你願意嗎？你覺得這是愛他嗎？”

    段曉斌被我問得啞口無言。

    可是，從他的眼神中，我依舊看出了固執。

    我知道，他此時已經如同走火入魔一般了。

    時間差不多了，賀蘭鈞起身，去收黃昊銘的魂。

    我按住了賀蘭鈞，道：“我去吧。”

    我和黃昊銘比較熟，還是很容易交流的。而且，我不希望賀蘭鈞再到那個環境裡去。萬一那裏有什麼不好的細菌……我承認我實在太矯情了。但是我絕對不能讓賀蘭鈞去冒險。

    我是鬼差，就算真有什麼，我也完全不會被傳染。可賀蘭鈞現在到底是神身還是凡人之身，我並不能夠確定。

    賀蘭鈞點點頭，沒和我搶。

    齊皇跟了上來，道：“我幫你。”

    “不用，一個魂魄而已”，我說：“而且黃哥生前是個很明事理的人，是不會為難我的。”

    我們兩人說話間來到地下室，看到黃昊銘的魂已經聚齊了，但是……

    情況很不妙。

    黃昊銘的魂魄，整個顯示出一種非常強大的戾氣，這分明是要變成厲鬼的節奏！

    此時，竟然還要感謝一下煉魂陣的作用。若非它將黃昊銘的魂魄打散，此時，黃昊銘已經變成厲鬼了！

    “黃哥……”我叫了一聲。

    “為什麼？為什麼？”黃昊銘猛地撲上來，“揪住”我的衣領，無比憤怒地問道。

    “為什麼是我？為什麼我們的命，在這些副二代面前，這麼廉價？”

    “我不服……”黃昊銘一聲大喊，彷彿能嘔出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