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後退一步，很不客氣地將主場讓給賀蘭鈞。

    賀蘭鈞也不負期待地上前，擼起袖子，伸手……

    然後，在手指即將觸碰到黃昊銘的時候，忽然停住了。

    轉身看向我，問道：“你戴手套了嗎？”

    呃……

    “沒……”我說。

    齊皇不屑地冷哼了一聲，大步上前，一把推開賀蘭鈞，直接上手去碰黃昊銘的屍體。

    賀蘭鈞被他推得一個踉蹌，堪堪穩住了自己，看起來有點慫。

    “沒事吧？”我及時扶住了賀蘭鈞。

    賀蘭鈞搖搖頭，表示屁事兒沒有。

    齊皇再次冷哼一聲，近一步表示他的不屑。

    “後腦撞到鈍物致死”，齊皇道：“身上有明顯扭打的痕跡，可見臨死前與人發生過爭執。並且……”

    齊皇仔細檢視黃昊銘的手臂和腿，道：“並且，對手不是一人。黃昊銘生前應該遭到了群毆，意外倒地，被鈍物撞擊頭部致死。”

    “你……真會驗屍？”我問。

    看他說得一本正經的樣子，的確不像是假的。

    “算會”，齊皇道：“民國時期我在巡捕房混過。”

    “牛比……”我向他豎起大拇指，由衷地說道。

    忽然，我感覺到我的側臉一陣冷風颳過。

    轉頭看向賀蘭鈞，只見這小子正用目光恐嚇我呢。

    我立刻捂住了嘴，意思是我知錯了。

    “指甲裡有纖維！”齊皇的聲音略微拔高了一些，很顯然是有些激動。

    也就是說，這是個重大發現！

    “有鑷子嗎？”齊皇問我們。

    我搖搖頭。

    “算了，指望你們白扯。”齊皇說了一聲，便在自己的西褲兜裡摸索了一會兒，拿出了一根卡針。

    我眉心一動，忽然覺得有些奇怪。

    他最近又沒買手機、也沒買電話卡，好端端的，兜裡隨身攜帶著卡針幹什麼？

    難道他有兩張電話卡、聯絡不同的人，需要隨時更換嗎？

    我看了賀蘭鈞一眼，見賀蘭鈞神色如常，並沒有要和我眼神交流的意思。

    齊皇專注於拿出纖維，並沒有注意到我的察覺。

    不多時，齊皇將黃昊銘指甲裡的纖維拿出來，放在一張乾淨紙巾裡包好。又仔細且迅速地檢查了一下黃昊銘的屍體，便說道：“可以了。”

    “不用再檢查一下？”我說。

    “如果你想要把警察招來的話。”齊皇道。

    我一聳肩，道：“好吧，相信你。”

    接下來，我和賀蘭鈞做苦力，將裝有黃昊銘屍體的大匣子放回原位。

    賀蘭鈞又彈了個響指，我們便離開了停屍房，回到了太平間外。

    我們正要離開，齊皇忽然拉了我一下，用眼神示意我。

    “鬆開！”一個頗為有震懾力的沉聲響起。

    是賀蘭鈞那醋罐子炸了。

    齊皇冷笑一聲，鬆開了手。嘴上卻是不饒人，冷聲說道：“誰稀罕……”

    “不稀罕就別碰”，賀蘭鈞道：“如果你不想讓我再殺你一次的話。”

    “放心，白給我我都不碰！”齊皇冷冰冰地說道。

    這兩人是不是有些太過分了？

    我還活著呢，我還會喘氣兒呢，把我當什麼了？

    好歹尊重我一下啊！

    不過大事當前，我沒空向這兩個無良大佬發出抗議。我看到，一個年輕人正神情恍惚地向這邊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