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君終於被我激起了怒氣：“如果我是你，我做得不會比你差！如果你是我，你做得不見得比我好！你不懂得我身上肩負的重擔，你不懂得我的使命和歸處！你到天庭去問問天帝，他敢和一個男人糾纏不清嗎？他不敢！當我們與天地同生的那一刻起，就註定我們只是天地的祭品！你讓一個祭品，去和一個鮮活的生靈談感情，你倒是在幫助那個生靈，還是在害他？”

    “我們只是天地的祭品……”這句話如同銅鑼一般炸裂在我的腦海，並且在我的腦海中彷彿迴響……

    閆君接下來說的話，我能聽清楚，但卻已經無暇去細想了。

    我只覺得，這句話分外悲涼。

    似乎在這一極度悲涼的語句裡，我對閆君，能稍微理解一些了。

    其實閆君比我們，更不能掌控自己的命運。

    我有些許理解他，但卻又不能完全理解。

    我想要勸說他，但卻又無從勸說起。

    我的觀念是沒錯的、但似乎閆君的苦衷也並不矯情。

    腦子裏有點亂，我沒辦法在第一時間屢清楚……

    “可能你說的有道理”，我說道：“但我不認為我的觀念是錯的。我也不認為，你必須要按照你的道理去做。只不過，我現在還沒有想到反駁你的法子。”

    “本就沒什麼反駁之法”，閆君道：“因為這世上，本就沒有絕對正確的事，也沒有絕對錯誤的事。正如我此時，也並不認為你的觀點完全是錯的。只是基於不同的立場，我沒辦法贊同你、你也沒辦法支援我……”

    “言涼，你需要長大。而我，會看著你長大”，閆君嘆了一聲，道：“我希望你帶著我的一魂一魄，去踐行我不敢去做的一切。幸福也好、受傷也罷，我都會支援你的。你知道這些就夠了。除此之外，我只是你的上司、你只是我的下屬，別企圖說服我。”

    我起身，堅決地道：“但是我一定要說服你！你等我想清楚了再來！”

    閆君聽得笑了，這一刻，總算有一些長輩的慈祥和寬宏。

    他頗有些慈愛地看著我，笑道：“你可真倔。”

    “君上您沒什麼吩咐吧？沒吩咐我先回去了。”我說。

    “去吧。”閆君向我擺擺手。

    從他看我的眼神裡，我竟然感受到了一種類似於父親的情感。

    我去，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神的氣場？讓人忍不住想要管他叫爸爸？

    為免我真的控制不住管他叫爸爸，我一溜煙跑了。

    進入電梯，在極度安靜的環境中，我的腦海中，又開始不斷迴響閆君那句話——我們只是天地的祭品。

    回到人間，我去買了點麻辣鴨脖、麻辣兔頭，打算回去和賀蘭鈞喝他那瓶好酒。

    賀蘭鈞已經把餐桌收拾好了，此時他正在坐在餐桌邊，獨酌。

    “我們倆真是心有靈犀！”我笑道：“我正惦記著這瓶好酒，你就喝上了！鏘鏘鏘！看，這是什麼？”

    我將我手裏的好吃的在他面前晃了晃。

    賀蘭鈞笑道：“你的地府之行收穫頗豐？”

    “一點兒收穫也沒”，我說：“閆君那邊……”

    我一時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和賀蘭鈞形容閆君的態度，只能搖搖頭，道：“頗為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