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神嗎？神不是與天地共生的嗎？怎麼會死？”我不解。

    但是我覺得，一談到生死問題，話題就有些沉重了。我追上去挽住他的手臂，想要把氣氛弄得和諧一點。

    “我不是與天地同生的神，自然不會與天地同壽。更何況，就算是與天地同生的神，也不是真的與天地同壽，這只是一種誇張的說法罷了。雖然迄今為止沒有人能夠看到他們壽極寂滅，但他們，一定又寂滅的那一天”，賀蘭鈞道：“所以，作為一個受封神，我的生命是有盡頭的。”

    他笑了一下，道：“到時候咱們兩個誰先死，還真的說不準呢。所以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一定要好好活著，並且一定不要為我守寡，積極去尋找第二春纔是。”

    他可能是想要開個玩笑，可是我卻根本笑不出來。

    這世界多精彩，當然還是活著的好。當我入地府第一天的時候，我就覺得，能活著真是太好了。我希望我能夠像閆君和天帝一樣，不死不滅，生生世世活下去。這樣，人間的名山大川、滄海桑田，我都可以看到。

    可這一切，自己看就沒什麼意義了。我希望有人陪我，而且，這個人一定要是賀蘭鈞。

    但是這小子和我一點都不親，什麼事兒都不告訴我。看來等閆君解決了他自己的感情問題之後，我要和閆君好好談一談。想要了解到賀蘭鈞，只能從閆君處入手了。

    我們倆找了一個情調浪漫的日料店，沒去我老朋友那家，因為賀蘭鈞太醋罐子了。

    知道了我和他有萬年情緣之後，我的心態發生了本質的變化。我現在非常珍惜我和賀蘭鈞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感覺這都是用萬年孤寂換來的。

    我始終記得《罪落黃泉》中所寫，賀蘭鈞毫不猶豫地說，爲了我，他可以放棄神位。

    而在閆君的故事裏，我似乎沒有問賀蘭鈞做過什麼。

    “真想恢復前世的記憶啊”，我嚥下一口三文魚，感嘆道：“想想我們之前那麼多過往，我都不記得了，真是可惜。你給我講講，怎麼樣？”

    賀蘭鈞想了想，道：“你的前世，和現在一樣，都很好看。”

    “長相完全一樣嗎？”我說。

    賀蘭鈞點點頭，道：“差不多。但是前世身上有妖氣，比現在更誘人。”

    他用了“誘人”兩個字，我覺得這兩個字用得可真棒。

    這說明了在一萬年前的那段情緣中，他很迷戀我。

    “那我們是怎麼認識的？”我問。

    我覺得問這種程度的問題，他是可以回答我的。畢竟這是我們兩人一起追憶往昔時光。

    “你是一隻留仙山上的桃樹精。那天我去留仙山找山守傳令，剛好遇到你化為人形。你長得太好看了，看到你第一眼，我就移不開腳步。你也看到了我，你問我，‘你是天將嗎’，你還說，‘你長得真好看’。”

    我忽然想起了在某一天裡，我做過的一個夢。

    賀蘭鈞描繪的這個場景，真太過真實了。隨著他的描繪，我甚至能夠將夢中的那個畫面，完整地描繪出來。

    “之後呢？之後我們怎麼樣了？”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