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無法理解，但我也知道，這是事實。

    如若不然，賀蘭鈞沒有理由這樣詆譭他的父親。

    “先不說這些”，我說道：“那麼既然淨天當時是主和派，而且天魔族已經族滅了，你覺得，現在的淨天，有必要再來爭權奪勢嗎？你覺得對淨天而言，到底是復活閆君重要，還是發動天地浩劫更重要？”

    “自然是前者”，賀蘭鈞道：“數萬年壽命，對這天地間的成敗興衰，他早已經看得開了。他看不開的，應該只是閆君的死，和天魔族的族滅。但後者，是根本沒辦法補救的。他想要引起天地浩劫，不過是爲了報仇。可報仇的前提，是他有這樣做的意義。”

    我笑道：“不能復活閆君，他或者都沒意義，又何必去做報仇這種沒營養的事？我看他本身也並不是很在意。不然，他為什麼會一直帶著小女鬼、為什麼會做八方大陣？這分明是一心要復活閆君，是將復活閆君擺在第一位的。而……一旦天地動亂，天敵知道了他已經聚魂而生，你覺得，天帝會任由他在人間隨性作為嗎？天帝必定會派人來對付他，他少不了要同天庭對戰。這樣一來，不是分了他的精力？這不是對他的報仇大業無益嗎？”

    賀蘭鈞頓時瞭然，道：“不錯！他如果想要復活閆君，就不能再閆君復活之前，而去聯絡人間魔族壯大勢力。只要是個聰明人，在自己最想做的事情沒完成之前，他絕對不會冒險給自己找麻煩。淨天可並不笨，他做不出來這樣的事！那麼……”

    我們兩個相視一眼，不用言語，我們就能夠讀懂對方的想法。

    我們都在驚訝於——陳敬梓見到的人，到底是誰？

    “能夠幻化出淨天的模樣，此人的法力，至少和我齊平”，賀蘭鈞道：“而且這個人，又一定是魔族陣營中的、並且對阿天非常瞭解。可人間魔族，根本就不可能有如此高強法力的人……”

    “該不會是……無量天吧？”我說出了賀蘭鈞心中的擔憂。

    賀蘭鈞看著我，雖然不願意相信，但卻也不得不說：“我覺得很有可能！畢竟，只有無量天，纔會對權力如此執著。”

    我也知道，如果是無量天覆生的話，那麼這一切都說得通了。

    他對復活閆君，可是全無想法，甚至是反對。所以他根本就不在乎聯絡魔族做動亂之準備，能否給復活閆君一事帶來影響，他在意的，只是自己那一統天地之大計！

    “你要不要儘快去將此事上報給天庭？”我說。

    賀蘭鈞在房中踱步，好一會兒，才說道：“不能上報天庭。沒事，有我在，他掀不起什麼大風浪。更何況，我們現在還不能確定，這個人就是無量天重生。”

    “當年你們也真是的，為什麼不把他殺得死透透？還給他復活的機會幹嘛？”我說。

    我隱約感覺到，賀蘭鈞不將此事上報，似乎是顧及著我。

    他不想引起天帝對人間的注意。

    “當時自然是將他殺得透”，賀蘭鈞道：“他的肉身碎裂成齏粉，散落人間；他的靈魂，已經被灼燒殆盡，絲毫不剩。這種情況，是不可能復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