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狀元
李府立刻熱鬧了起來,老爺親自指揮著下人重新收拾了一遍李府,又準備了不少的吃食,還覺得不夠。李白看著父親一身都是汗水浸溼了,有些心疼。
“父親不必如此,太子殿下不在意這些東西的。”李白知道李弘的性子,他很隨意。可李老爺卻是如臨大敵一般,他覺得這是臣子的本份,理應做好這些的,李白眼下知道他是說不過父親的,也就作罷了,跟著一起幫忙,盡力能幫父親多分擔一次。
李弘的馬車在李府門口便停了下來,李老爺帶著一眾的家眷跪倒在地。
“臣參見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李弘這次到李府來,與李白之前所見到的不同,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與生俱來的貴氣。
李老爺小心翼翼的把太子迎進了門,起先李弘還是裝著一副嚴肅的樣子,可見到了李白之後就越發的忍不住了。
笑嘻嘻的和李白勾肩搭背,一路上有說有笑的樣子,李老爺雖覺得不妥,但是太子高興,他也不好多說些什麼。
家中的主子和下人都有些差異,包括老爺自己真不曾想這個兒子是什麼時候與太子交好的,看這樣子兩個人熟識且有一段時日了。
李府內人多眼雜,李白帶著李弘去了自己的小院兒。
“今日怎麼有空出宮了?”李弘正要跟李白提起這事兒,興致沖沖的解釋了一遍。
李白突然間便想到了什麼。“那正好我們今日一同把那東山那塊地買下來了。事不宜遲到時能趕上今年的秋收。”李白說著就拉著李弘出了府。東山本是一片荒地,在京城郊外不值什麼錢,李白只不過花了200兩銀子便買下了一片大荒山。
不過這些在李白的眼裏可全都是寶貝。東山土壤肥沃並不是表面那樣的荒蕪。李白便撿了這個便宜。
李弘和李白兩人一人扛了一把鋤頭,站在東山的半山腰,李弘放眼望去,不由得心涼了一半。這烈日當空,李白竟然拉著他來這,還不讓別人幫忙,李弘要哭的心都有了,他堂堂太子有一天竟淪落到親自扛起鋤頭鋤地。
李弘笨手笨腳的,李白卻是一點也不嫌棄,他自是知道李弘從小養尊處優的。李白帶李弘來東山也並不是給他找苦,主要是想增強一下李弘的體質。
在李白的帶領下李弘掌握了這鋤地的技巧,又開始埋頭苦幹起來,三個時辰之後,李白的腿都有些打顫了,他背後的面板曬得很生疼,就更不用說李弘了,兩個人誰也沒停下來,一直到了日頭西落,兩個人像一團爛泥似的,躺在這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李弘雖是手都被磨出了泡,身體也是累到了極點,可還是覺得有一種莫名的滿足感。
從那日以後李弘一有空就被李白拉著來這東山鋤地,整整一個荒山,兩個人沒假以他人之手,把這土翻了一個遍。
李弘十分驕傲,眼睛裏放著光,看著這片自己一寸一寸鋤出來的地,不由得熱淚盈眶。
李弘心裏感嘆他再也不用鋤地了,這一個月讓他記憶猶新。李弘暗暗發誓他以後再也不亂說話了,要三思慎言。自從李白髮現了李弘有幹活的潛質之後,大事小事都拉著李弘一起去,某人變成了李白的苦力。什麼髒活累活苦活全都是李宏來。
李弘現在完全沒有一點太子的架勢,很多時候他竟然都下意識的自己幹活,宮女們有些無所適從,眾人都稱讚太子賢德愛民。這其中的苦只有李弘自己最清楚了。
李弘扛著三大塊兒小樹苗的都栽在了東山之上,又耐心的給他那些小樹苗都澆了水,日日來看小樹苗茁壯成長,有一種自家兒子養成的感覺。
李白把這些事全都交給了李弘一人,發現他完成得特別好,自己坐在府裡詳細的寫了一份戰略報告,呈了上去,皇帝非常的滿意,很快就在軍中實行,國家西北的叛亂沒過多久便被平定了,李白也成了這件事兒的首功,當捷報傳回京中的時候,引得一片譁然,這是唐朝創立以來還是有史的第一回。
唐玄宗收到捷報的那一刻在宮內哈哈大笑,想起李白這小子很是滿意,“傳朕旨意,李白平叛西北有功冊封為四品翰林。”宮內大臣雖覺得皇上的封賞有些輕,卻並未覺得有什麼不妥當之處,要不是李白還未入朝為官,它的晉封會比現在高上很多。
這訊息很快便傳出了宮,宦官又一次來到了李府。“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有李白小小年紀便才智雙絕,為平定西北戰事,立下了汗馬功勞,朕甚感欣慰,冊封李白為正4品翰林。”
“小李老爺,恭喜恭喜。”李白趕緊起身接過聖旨,又打點了太監一番,有些熱淚盈眶,自家兒子有出息了,這還沒到殿試,便已成為朝廷的四品大員,就連他自己也不過區區五品,還是熬了多年。
李白倒是真沒想到皇帝如此大方,竟真的給了他一個不低的官職,這倒是讓他方便了不少,在李府裡再也沒有人提什麼庶出不庶出的事,現在二少爺可在宮內是紅人兒,皇帝欣賞,又與太子交好這樣的身份和地位又有何人能及?
李府上下對李白的態度在這陣子也是一改再改,李白握著聖旨,不由得心情舒暢,李白也搖身一變成了四品大員,不用從底層爬起來這種感覺讓李白有些飄飄然,像是走了後門。李白本以為皇帝的封賞也就到這了。
雖說平定西北是一件非常了不得的大事,但不能僅僅憑這一項就給李白無數的風光,這樣朝廷也會失了平衡,李白自是明白這樣的道理。又賞賜了不少的珍寶器物,李老爺坐在正廳內滿眼放光,家中的女眷也都一樣,他們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好看的珠寶。
一個個愛不釋手,一副熱鬧的像是過年了一樣,無論是主子還是下人的臉上都是洋溢著笑容。李白也跟著高興,他見各房太太都十分喜歡,便讓他們挑了些自己喜歡的拿去。
皇帝還親自派了人來給李白量了量身新的官服,李白小小年紀穿上官服也是毫無違和感的。
直到西北的戰事平定,丞相這纔想起了自己當初叫李白來府上,可是爲了女兒上學都這麼事兒,這一轉頭就給忘記了,急急忙忙的又派人到李府去請了李白。
“學生李白多謝丞相大人提攜之恩,日後學生自會盡忠朝廷。”李白扣了三個響頭,沈丞相對他來說算是知遇之恩了。
“快快起來,倒是老夫該感謝你纔對,平定了西北,也是了卻了這天下一件大事。”沈丞相又和李白寒暄了兩句,這回便進入了正題。
“這事說來老夫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莫怪莫怪。”李白著實沒想明白丞相大人有什麼事兒是辦不了的,還須要求自己。“丞相大人但說無妨,凡是白兒能做到自當是竭盡全力。”
沈丞相搓了搓手好半天,才斷斷續續的把這件事完整的說了出來,李白才得知,原來丞相是想要自己給沈七輔導功課。這本不是什麼大事,李白便一口應下了。
沈丞相當日便留了李白在丞相府用晚膳,沈七這丫頭不知道從哪兒得到的訊息,高興的快要上天了。他本來對上學是有些排斥的,不喜歡那些老先生搖頭晃腦的講一些讓他犯困的東西可換成了李白哥哥,他倒是10分的感興趣,恨不得今日就開始上學呢。
李白看還不到晚上的時間,變讓人帶他到沈一的院子內,正在書房中畫畫。一聽到是自家七師弟來了,高興的拿著筆就衝出來了。
“師兄還是如此毛躁,竟忘了把筆放下就出來了,看看這袖子上都沾了不少的墨呢。”
李白指了指上衣的袖口,沈一低頭才發現自己身上不知何時多了這麼的墨汁,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不過很快便哈哈笑了起來,兄弟二人勾肩搭背的進了書房,見李白對畫畫很感興趣。
沈一見李白如此專注的看著自己的這幅畫,便也湊了過去。“小師弟對這話很感興趣。”說著便給李白遞了一支筆,李白卻沒有這麼好的畫技,他可不想讓自己把這幅畫給毀了,這畫一看就費了沈師兄不少的功夫。
“感興趣倒是感興趣,可見唯有師兄這般高水平,到時回了師兄說的話罷了罷了,看看便好。”李白卻是有些無奈。
沈一下子就捕捉到了李白眼裏的失落,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就是一幅畫,他大不了到時候再畫,只要李白開心就足夠了,他也說不在意這一張兩張的畫。
“來來今日正好在師兄府上,師兄便教你畫畫,畫畫簡單的很,憑藉白兒的聰明才智,一會就能學會。”李白是真的很喜歡作畫見師兄有此意便應了下來。
沈一手把手的教李白,很是耐心周到,還鼓勵著李白在他的畫上繼續畫,李白猶豫了半天都下不去手,最後還是被自家師兄給說服了,自己畫得這幾筆雖屬差強人意,但是作為一個剛剛入門的人來說,已經是相當的不錯了。
沈一卻是拿起這幅畫仔細的端詳起來,一個勁兒的點頭說好。立馬就讓下人裱了起來,掛在自己的書房。
“哥,李白哥哥。”一道清麗的女聲傳入兩人的耳中,沈一看到自家妹妹來了,很是激動,最近妹妹對自己太過於冷淡,沈一急切的需要找尋存在感。沈七根本就沒有看著沈一,那一聲哥也只不過是場面話罷了,他的眼睛一直直勾勾的盯著李白。
“李白哥哥,我聽父親說以後你要給七兒上課,七二聽到這個訊息特別的開心,不過七兒愚笨,李白哥哥上課還要多點耐心,七兒一定會加倍努力不給李白哥哥丟臉的。”沈一看到自家妹子如此乖巧的樣子,嘴角不由得一抽,總感覺自己好像認識了一個假的沈七,沈七他什麼時候在他面前這麼懂事過,根本不存在的,難道今天是吃錯藥了?
沈一萬萬沒想到父親會選了李白當妹妹的師傅,那以後他的日子可就要更難熬了,照現在的這件事態發展下去,沈一可以肯定自己以後在妹妹心中就連那麼一丟丟的位置都要沒了。
頓時覺得心裏苦,看向李白的眼神竟然有了一份幽怨。李白接收到了,沈一的眼神。
雖然不知道師兄是怎麼了,剛看到師兄如此低落的情緒也有幾分心疼可無奈沈七這小丫頭一直拉著他,他都沒有辦法,倒是自己身邊的沈七一直嘰嘰喳喳,也只好先回答這小丫頭的問題。
“七兒還小,努力些便是了,等到了白兒哥哥這個年紀,很多東西慢慢積累便就會了。”沈七又拉著李白東拉西扯了好一陣,到了吃飯的時間了李白似解脫了,嘆了一口氣,這沈七的口才他敢說天下第2,沒人敢說天下第一。
丞相府內沒有李白想象的那麼多規矩,相府內也沒有那麼多的算計和陰謀,一家人其樂融融的,李白很是佩服沈丞相,這國事家事都處理得如此之好,確實是值得人學習的典範,李白要日日到丞相府給沈七上課,沈丞相有功夫也會拉著李白到書房去給他講一些天下大事,兩人一起討論一番,李白也覺得自己受益匪淺。
沈七這小丫頭很是調皮,不過在李白麪前還是比較乖巧的,李白說過的東西她都能一遍記住,李白教起來也是很省事兒,除了這個丫頭話多,李白覺得都挺好的,起初的時候覺得有些煩,可慢慢的,李白就覺得自己習慣了,要是哪天這小丫頭突然不這麼話多了,他倒是覺得有些難受。
李白近日的學識也是增長的很快,階梯式跳躍,這也得益於祁先生和沈丞相雙管齊下,明日的殿試李白完全不擔憂。今日一早李白,李老爺和沈一等人便湊在了一起,囑咐了這兩個孩子,目送著他們進了宮,這才收回了神,沈丞相對李老爺點了點頭,這讓李老爺有些受寵若驚,丞相大人竟然跟他打了招呼,倒是得益於自家兒子。
李白眾人在宮內等了一會,便有宦官們帶著他們到了大殿。李白等人的桌子都被隔出好遠來,一人一桌一凳筆墨紙硯都不需自己準備宮裏統一發放。
大殿上坐著威嚴的唐玄宗,李白確實沒有其他讀書人那般膽怯,他畢竟是見過唐玄宗一次的,再者還收了那麼多的賞賜。李白的心中對皇帝很有好感。
“今日殿試,望諸生好好表現,期待你們精彩的策論。”唐玄宗對這些讀書人們很是期待,特別是李白,當著眾人的麵他沒有明說罷了,主考們則是又說了一些規則,這纔開始分發試題,策略不同於鄉試會試需要對政事有著獨到的見解。
策論不需要華而不實,這策論的重要性是實幹。不過李白倒是結合了文筆和實幹這兩點,加之丞相和祁先生獨到的見解,再加上李白對政事的瞭解,一篇策論很快就寫好了,李白第1個交了卷,唐玄宗馬上讓宦官呈了上去。唐玄宗一邊看一邊點頭,對李白的策論很是滿意,這小傢伙果然不是紙上談兵之輩,又一次讓唐玄宗眼前一亮。
李白的目光不經意間就和皇帝對視了一眼,看著皇帝眼裏的欣慰,李白倒是鬆了一口氣,看來他這次策略應該是寫的不錯,一甲進士肯定不成問題。
你現在已經是4品大員了,對於狀元也沒有了太多的要求,順其自然反而讓李白的心態放得更好了。李白做完之後只能呆在位置上發呆,東看看西瞧瞧,等待著考試時間的結束,總算是響起了鐘聲,考生們停下了筆,被宦官收了卷這才離開了出宮。
幾位主考大人和皇帝並沒有休息,直接開始了閱卷,暖閣內看著這一篇篇的策論,唐玄宗把李白的那篇又給眾大臣看了一遍,幾個人看了不少的策略,都覺得不如李白的那篇精彩,看到最後李白的那篇便被欽點了一個狀元。
三日之後到了放榜之日,拉著李白和沈一的沈七早早的就守在門口,這小丫頭非要親眼看看自己師傅的成績,便帶著這個嘰嘰喳喳的小丫頭一起來了。李白稍有些緊張就如同當年的高考,真的是千軍萬馬過這一根獨木橋,成敗就在此一舉了。
“李白哥哥太棒了狀元。”沈七一下子就想起了,四周立馬響起一片恭喜之聲,李白也被小丫頭這一叫回過了神,看向那紅榜之上自己的名字。
李白可是成了這京城文化圈中的名人,從鄉試會試到殿試一路斬首第1名,年紀輕輕便已是4品大員還是狀元公,沈一就有些惆悵了,他中了第二妹妹卻絲毫沒有為他欣喜之色,根本就沒關心他的成績,反而一心撲在李白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