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仇人
“葉離?”葉酒晚訝道。
枯榮道,“是的,我的王。”
葉酒晚道,“那奇怪了,我孃的祈玉上刻的是兩個名字,除了其中一個是我的,還有一個海琛。”
枯榮嘆道,“王,琛是溫潤如玉的男子,至於海,我想便是海中的玉之意吧。”
葉酒晚一愣,“是這樣嗎?”
枯榮頷首,“是的。那些人趕走王后時,她只來得及帶走這個。”它指了指葉酒晚項上的祈玉。
葉酒晚點點頭,她忽然想知道的多一些,關於父親,關於阿孃與他的曾經。
“枯榮,你能再說的多一些嗎,你是父親身邊的人,能多告訴我一些麼?”
枯榮道,“王,你知道在下只是一隻靈獸,對於看到的,往往看的並不全,比如當年玄武氏族與神武氏族的對峙,先王插進去那一腳改變了多少變幻莫測的時局......”
葉酒晚道,“不不不,枯榮,我先不想聽這些時局變幻滄海桑田,它們對我來說太遠了,我只想知道我父親,母親,他們......他們的事情,別給我其他。”
枯榮微怔,嘆道,“好吧。”
“他們很愛當時還未出世的你。”
葉酒晚低低眸,道:“......還有呢?”
枯榮道,“他們給你想好了名字,如果是男孩兒,名取嘉落,若是女孩兒,便是酒晚。”
葉酒晚愣了愣,“......”
“他們經常會去看魚群躍海,潮起潮落,夕陽餘暉,王后喜歡珊瑚,先王便取來做成沉月淨給王后玩兒,王后有一手好廚藝,有時她會做給下人們嚐嚐。先王不在的那些日子裏,她都會做好在家裏等先王回來,她待人和善溫良,是個溫暖的凡人。明明初見時她身手矯健,有膽有謀,也會有這樣一面。”
葉酒晚眼底露出一抹笑冕,“嗯,她可是一家大客棧的老闆娘呢。”
枯榮道,“在下沒想到,王后竟然會避去仙京,想必那些年,她一定很辛苦吧。”
辛苦麼,她不記得了,只依稀記得,那些貧苦的日子裏,夜裏總有一道身影點著煤油燈熬到深夜,再天亮。
葉酒晚沒有說話,又聽枯榮道,“他們本該這樣美好的活一輩子的,可是歷來離開海里的王從來便沒有過好的結局,外面的紛紛擾擾,誰又能說的清,兩族相爭,必有一傷,先王插進一腳,本就凶多吉少......可在他看來,只要是王后所言,有求必應,誰也拉不住的。”
是吶,如果當年的熵康陛下若稍稍有許遲疑,不那麼荒唐,為為搏紅顏一笑捨命西去,也許阿孃便也不會過的那般悲苦了。
葉酒晚道,“枯榮,當年,到底是發生什麼了。”
枯榮見她終於肯聽聽陳年裏陰暗的往事,頷首道,“王,您真的想知道嗎?”
葉酒晚點頭,“說罷。”
枯榮道,“這些年,屬下從沒放棄過打探先王的訊息,也少許知道了些,猜到了些。”
“先王當年助玄武族抵抗神武氏族的報復,確實有所成效,也確實讓神武氏族有所顧忌,不敢輕易動手。後來,在慶宴上,玄武王問起女使者為何遲遲未歸,先王實話告訴了他,說兩日後便告辭回家。玄武王頗感意外,但沒多想,祝賀了兩句便舉行了送行禮......本來一切都很順利,可凡事太過順利便要值得堤防了。果然沒錯,先王離開的前一日,玄武王被歹人暗害了。”
葉酒晚道,“後來呢?”
枯榮道,“玄武王一死,所有人都把矛頭對準了神武氏族和問清神綣。問清是神,他們對神敢怒不敢言,便把全部的怒火灑在了神武氏族頭上,新帝登基那日,先王勸他不要衝動,憑玄武族的權勢和兵力遠遠不及神武氏族,可那位,小皇帝聽不進,他的父王生前待他最好,如今父王被人暗害,怎麼能忍,不聽先王勸誡,執意攻打神武門,直指京城。”
葉酒晚蹙了蹙眉,“那讓他們打便是,父親當初只是答應阿孃恐嚇神武氏族不要欺壓玄武族罷了,為何該做的都做了,他還不回來。”
枯榮搖搖頭,“王,方纔在下便說過,時局變幻莫測,世事難料,到了那個地步,便不可能想著原先如何了。況且,先王與那位神武王短短几日,交情卻極好,志同道合——在下是看著先王長大的,他什麼性子在下最知,從他離開的那日起,我便不相信他會回來了,事實是,王,沒有人不好奇桃園外的世界,但無一例外的,歸來時皆是滿身傷痕,滿心塵埃,有些甚至丟了命,先王也是,他嚮往凡人眼中的豪情壯志,功名利祿,儘管他已經擁有了——先王想助玄武王的兒子找到暗害玄武王的兇手,想他九泉下得以安息,昭雪報仇。”
葉酒晚愣了愣,沒想到父親還有這樣一面,“那,父親找到了嗎?”
枯榮頷首,“找到了。”
葉酒晚瞳孔一縮,“是誰?”
“問清神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