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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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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三章 南部聯盟終章

    荊瞌緩緩張開了眼睛。

    自從回到自己的事務所已經過去了兩個月。

    紗織自然而然地在這裏住下了,高漸來和秦舞陽仍是舊日的模樣。

    自己仍舊是獨眼的梟,並沒有什麼改變。

    有了紗織這個女孩子在,似乎大家比之前更加和諧,屋子裏那股臭味和堆積的垃圾也少了很多。

    大家的生活質量也提高了不少,因為血沙公會確實將一千萬打進了自己的賬戶。

    但卻受之有愧,因為這是殺了自己的兄長拿到的錢。

    雖然他是個十惡不赦的混賬,但自己,不也沒好到哪去嗎?

    雖然口口聲聲說要做個了斷,說要一起下地獄,但自己卻違背了約定,還奪走了他的眼睛。

    有種約定自殺然後爽約的異樣心情。

    “別吃了秦舞陽,下個月的存糧都讓你給吃了!你吃了我們吃什麼呀?”高漸來怒道。

    “都已經有一千萬了,還在乎這些幹嘛?”秦舞陽怒而反問。

    “小孩子,到底還是小孩子,真是不懂節約...”

    “你們別吵了,否則我可就不做飯了。”紗織的聲音也傳來。

    在另外三人吵鬧的時候,荊瞌推開了門,在沒人注意到的情況下走出了事務所。

    繁華的龍門大街,充斥著擁擠的人群。

    必須出去走走看了。

    繁華的龍門沒有什麼可以一個人思考人生的安靜地方,除了唯一一間在末世還仍然營業的咖啡廳。

    從不會光顧這裏的荊瞌,今天走了進去。

    找了個舒適的座位,向眼光有些異樣的侍者要了份普通的咖啡。

    “鐵鏽咖啡,有毒嗎?”荊瞌問。

    “不,怎麼會有。”侍者緊張地回答道。

    這時候,前面一桌帽簷拉的很低的男性客人轉過頭來,露出了些許紅色的碎髮和琥珀色的眼瞳。

    “我這裏有好毒。”他說道。

    荊瞌嘴角向上揚起,他從進門起就看到了這傢伙。

    “蠍,坐過來吧,坐在我對面。”荊瞌嘆了口氣。

    被叫做“蠍”的男人乖巧地坐在荊瞌對面,笑著的時候眼睛眯成了月牙。

    可誰都不知道眼前的人,就是當年四大刺客之首——血沙之蠍,也是如今血沙公會的最高領導者。

    當年的四大刺客:暗夜之梟,血沙之蠍,絕命王蛇,溫順羚羊。

    如今,除了荊瞌以外,全都在血沙的麾下行動。

    “很久不見。”蠍說,“但也可以說是第一次見,沒想到你的臉長這樣子。”

    “你也是個看起來很溫順的男人。”

    荊瞌如此評價道。

    眼前的紅髮男子,完全不像是當年殺人數排名第一的刺客。

    “你為什麼派我殺虛王?”荊瞌忽然問。

    “那是你該做的事情,恐怕也只有你能做到吧。”蠍輕輕笑了笑。

    “難道你不行?”荊瞌不屑的哼了一聲,“沒有蟲軍的人,我是不可能成功的。”

    “如果蟲軍的人不來,我們就會在那裏,無論如何都不會讓你死去。”

    蠍認真地說道。

    “如果那個面具男沒來,我又怎麼能活?”荊瞌問。

    “能做眼部手術的人不止他一個,我們當然也籌備了相關的人才。”

    蠍笑了笑,一切都在計劃內。

    “你還是那麼精心算計,但是利用我這件事...讓我心情很差。”

    “別生氣了,只是想讓公會的人信服罷了。”蠍說,“你是如今也能殺死虛王的梟,他們才能能夠欣然接納你作為同伴。”

    “接納?”荊瞌愣了愣。

    “你是最後一塊拼圖,血沙公會,刺客聯盟。”蠍說,“和我共事吧,如今的聯盟脆弱不堪,除了中央聯盟沒人能自保...但我們加在一起,就能導向不一樣的未來。”

    荊瞌將杯中的咖啡一飲而盡,然後嘲笑似地搖了搖頭。

    “你為何會覺得我會答應,還特意等在這裏。”

    然後,他不顧蠍震驚的目光站起,向門外走去。

    “你要拒絕?這怎麼可能...”蠍瞪大眼睛。

    “與其拒絕,我根本不想考慮你的邀請,抱歉就當我沒聽到吧。”

    荊瞌說著便推門而出,然後消失了蹤影。

    蠍的表情逐漸從震驚轉為失落,但卻忽然看到荊瞌做過的位置,留下了一張卡片。

    他拾起那張名片,上面有著“梟之事務所”的字樣,還附著一串電話號碼。

    “無論什麼事都可以打來,無論什麼問題都能解決。”

    蠍將那廣告語唸了出來,失落的表情逐漸輕鬆起來,然後露出了笑容。

    “原來如此,自由的梟是不會囚禁在我小小的籠子裡的...既然如此,下次就也用一千萬讓你上鉤吧。”

    ...

    聯盟病院,徐晴正在默默整理著醫療器材。

    從那之後,再沒有見過荊瞌。而且還聽到了不好的訊息。

    荊瞌和虛王同歸於盡的畫面,被那時候剛好離開的醫療小隊成員看到。

    但無論怎麼向飛巖打聽訊息,他也不告訴徐晴荊瞌的下落和死活。

    整日浸泡在憂愁之中,到了今天那最後一絲濃烈的情感也消失不見了。

    剩下的也只有淡淡的,維持長久的憂愁了吧。

    那個男人恐怕不會再回來了。

    這時,一陣風吹起了窗簾,徐晴意識到窗戶沒合上。

    她拖著無力的身體用力合上窗戶,卻在玻璃的倒影中看到了身後站著的人影。

    “啊!”

    嚇了一跳的她連忙回頭,便看到了荊瞌那微微上揚的嘴角。

    他靜靜站在自己眼前,完全不像是久別重逢的感覺。

    就好像偶爾在街上碰到那種氛圍。

    “你...你還活著?”

    徐晴注意到荊瞌的頭髮已經剪短,同時露出了人類的右眼,和漆黑的左眼。

    “嗨。”荊瞌咳嗽了一聲說,“是我不讓飛巖告訴你的。”

    “你知不知道我多擔心?!為什麼要這麼做?”徐晴怒道。

    “因為我想整理好心情再來見你。”

    荊瞌低下頭,眼中掠過一絲黯淡。

    “我不想一副受傷的樣子出現在你面前,我想保護你。”

    接著,他不同的兩隻眼中,露出了同樣誠懇真摯的情感,如一道閃光,一團火。

    徐晴深吸一口氣,千言萬語的埋怨在這一刻煙消雲散,彷彿從未存在過。

    她只是走上前去,環抱住他寬廣的背,然後將頭深深埋入他胸膛。

    雙眼潤溼了他的單衣,接著徐晴便感覺到一雙手緊摟住自己。

    夜裏,龍門的街頭開始升起花燈。

    這一刻人們不再注意他人的身姿,而是將注意力傾注在那美麗的天燈之上。

    明亮的燈光鋪滿了漆黑的天幕,彷彿白晝。

    這如酒的夜晚。

    縱使是刺客與醫生這樣一對奇怪的情侶,也不會引人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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