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星渺邁出去的第一步踩在了那根羽毛上面，他是故意的。

    也不知道是因為他踩到羽毛還是因為克服了恐懼，他邁出去的腳落在地上的一瞬間，大廳兩旁的火把一邊亮起了一隻。

    許星渺往兩邊看了一眼，又警惕地往前看烏鴉，只見那烏鴉看著他扭了下脖子，歪著腦袋對著他眨了下眼睛。

    這個場面非常詭異，許星渺覺得自己的手心都因為緊張和心底揮之不去的恐懼而被汗浸溼了。

    “我在這裏，不要怕，好嗎？”

    “我會救你，不管你在哪裏我都會救你。”

    一瞬間，長凜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低沉醇厚的嗓音傳進他的心裏。

    我不要就這樣退縮。許星渺想，他已經不會幫我了。

    這個念頭冒出來之後，許星渺的臉上就出現了撒手一搏的決絕神情。

    明明只有幾步路的距離，硬是被他走出了要光榮赴死的氣勢。

    隨著許星渺的步伐在烏鴉面前的三級樓梯前停下，兩邊的火把也全部都亮了起來。

    許星渺在火把全部點燃之後回頭看了一眼，結果再轉過頭的時候就發現面前的凳子上坐了一個人。

    許星渺幾乎是用盡全身的力氣去控制自己不讓自己嚇得立刻轉頭就跑，牙關被他咬得緊緊的，他幾乎覺得自己的力度大的快要把牙齒都咬碎了才忍住沒發出驚呼聲。

    這也太……嚇人了。

    “你居然沒跑？”

    斜靠著坐在凳子上的那個散披著長髮的男人發出一聲嗤笑，伸手抬起了手臂，那隻烏鴉瞬間飛起來落在他的手臂上，又對著許星渺歪了下腦袋。

    許星渺深呼吸一口氣，終於問出來自己想問的：“這裏是哪裏？為什麼要把我拉到這裏來？”

    “這裏是……”男人對著他揚了下手臂，“Zero的內心世界，我是你覺醒後的靈魂管家，你可以叫我，莫里克。”

    “Zero的內心世界是什麼？”

    許星渺說話的語氣非常不友好，但是男人沒有因為他的不禮貌就擺臉色，反而笑著對他說：“不好意思，我忘記了，你不是靠自身能力覺醒的Zero，你是受外力靈氣影響被迫覺醒的Zero。再加上你母親是一個已經退化了，而且妄想帶著你過人類生活，所以你不僅對吸血鬼的世界不夠了解，更不明白什麼是初代Zero，不好意思，是我忘記了。”

    男人說的這些話句句都戳在許星渺的心窩上，但是他因為神經太過緊張已經麻痺了，沒有過多難受的感覺。

    見許星渺似乎沒有因為他這句話有什麼他覺得非常好的反應，他就摸了一下手上的烏鴉，繼續向許星渺解釋。

    “每一個Zero在體內吸血鬼血統真正覺醒之際，都會變得陰晴不定，有些甚至會性情大變，怎麼解釋你聽得懂呢？你過人類的生活，那就可以當做是女生生理期脾氣暴躁來理解。在性格完全變得跟本身的性子不一樣的時候，Zero就會進入這裏，也就是Zero的內心世界。來到這裏的每一個Zero都需要對自己本身的性格和自己覺醒後的性格之間做選擇，話不多說，我們進入選擇。你是選擇做回那個乖乖可愛的小吸血鬼，還是這個滿身尖刺扎著別人但是能很好保護自己的吸血鬼？”

    是傷害你自己，還是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