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

    許星渺揉著眼睛擦了一把鼻子，視線順著和其他地方不一樣的地板往上移到了窗戶上，他盯著被擦拭得透亮完全沒有一絲灰塵的玻璃看了一會兒，這才發現這間房的窗簾沒拉。

    窗戶外面正對著他的地方掛著一輪圓月，地板被傾瀉下來的月光染成了銀色，有一點兒還落在了他的腳趾上，給他雪白的指甲蓋添了熒光。

    許星渺這才發現自己沒穿鞋。

    “嗚嗚嗚怎麼回事？”

    許星渺帶著鼻音哼了兩聲，突然連拖帶爬地爬到了床尾跪坐在長凜面前。

    長凜被之前和他打鬥的那幾個回合弄出了條件反射，他現在一靠過來長凜就警覺地抬手去擋他。

    “幹嘛？”

    許星渺直起身子想要去捏他的下巴，長凜往後仰頭避開他的手站了起來，連忙雙手捂胸往後退了好幾步。

    “你你你別過來啊！”

    “我……我想看看你，我沒有別的意思，真的！”

    長凜搖了搖頭，拒絕：“你要看什麼？就站在那裏看！”

    許星渺撇著嘴巴看他，眼淚順著他的臉頰流下來，他狠狠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不讓自己哭出來。

    長凜：“……”

    對視了五秒之後，長凜放下手走了回來坐在了他面前，無奈地把腦袋遞到他面前去說：“看！看！看！行了吧！你這小孩怎麼跟小朋友一樣不稱你心意就哭呢？”

    許星渺單手捧著長凜的下巴把他的腦袋掰到一邊去，另一隻手輕輕攀在他肩膀上直起腰來去看他的脖子。

    長凜的脖子上有一個紅點，從那裏流出來的血已經凝固了，呈現出來一個淺淺的血色牙印。

    許星渺看到長凜脖子上的這畫面直接雙手脫力垂了下來，癱軟得坐在了床上。

    長凜聽到他這動靜就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喊疼呢，坐在床上的許星渺就開始哭了。

    “嗚嗚嗚長凜對不起！我都說了你晚上要是見到我就離我遠一點兒你怎麼不聽呢？你現在被我吸了血你會不會死掉啊嗚嗚嗚……”

    長凜本來還想安慰他，結果一口大鍋從天而降差點沒把他砸暈，他翻了個白眼雙手按住長凜的肩膀搖了搖他，說：“是你自己走到我這房間外面來，是你自己走進來的！你還打我！我打不過你才被你吸了血的好吧！你怎麼能說我不聽話呢？！小孩兒你講點道理啊！”

    許星渺一雙大眼睛哭的都睜不開了，還要繼續面對暴走的長凜哭著說：“嗚嗚嗚對不起！原來是我跑過來的嗚嗚嗚對不起哇啊——”

    他的眼淚簡直就像倒下來的雨一樣，止也止不住，還伴有震耳欲聾的嗷嚎聲。

    長凜心頭的火氣硬是被他這眼淚澆沒了，象徵性地哄了兩聲發現根本哄不好他，最後他乾脆也隨著許星渺哭泣的節奏一起“啊”了兩聲。

    於是，窗外的月亮被這兩人“嗷”“啊”“嗚”的二重奏吵到迅速地遠離了這個地方，躲進了雲層裡不出來了。

    夜已經很深了，有二男對坐，嚎於室內。